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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烂归烂,想要整顿却是不行的!前文已经说了,这三衙军的军将多是世袭,都是南渡后第一代三衙军的后裔在充任。早就盘根错节,成了个动摇不得的利益集团。谁要去触动他们,准保没有好下场的!

而且大宋官家的祖制,都是提防武将,收买士卒。武将要整顿军队会被认为有野心。下面的士卒混日子却是天经地义的,官家根本不当回事儿。前线的情况还好些,临安周遭的军队,都已经快100年没有打仗了。谁吃饱了还练兵啊?

陈德兴是临安子,打小就在临安长大,又是将门出身,家里面和临安的武人都有往来,当然知道三衙军是个什么德行——要不然他也不会想用3000人在临安搞什么兵谏了。

此刻正值清晨,正是菜贩子、米贩子还有住在城外,却在城内有份营生的苦力们入城的时候。官道两边还有不少早饭摊子,各种米面饼馍俱全,到处都飘散着香气——摆摊的都是守城门的军将或是家属,别人可占不了恁般好的位置。人来人往真是热闹非凡,几乎都要把道路拥塞了。

陈德兴皱着眉头四下打量,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城墙上一切如常,没有伏兵隐藏的迹象。官道两边都是连片的房屋,茶楼酒肆各种商行鳞次栉比,只看见老板伙计进进出出的忙碌,也不可能有什么埋伏。真要有埋伏那些老板伙计路人早吓跑了!

陈德兴将任道士招呼到了身边,低声吩咐:“刘阳已经潜入了,若有不测,他会亲自来报信的。到时候就动手一搏,不要担心某的生死!”

万一的风险还是不能排除的!万一理宗皇帝吃错药变成高宗了,陈德兴一条性命就危险了。可是这风险却不得不冒,因为夺门兵变这种事情,在白天动手不大合适。虽然临安城的三衙军不大经打,但毕竟有七万之众。

要是在白天动手,大家摆开来打,陈家军就算能赢,也不可能把理宗皇帝留下来。他要是带着升国公主和真金王子一块儿跑了,陈德兴非得气吐血不可——将来陈德兴就只能在朝鲜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公主和蒙古王子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这事儿,绝对是不行的!不仅是为了女人,还有蒙宋联姻这事儿呢!要是蒙宋成了一家亲,那他们会不会联合起来打陈德兴?真要那样,陈德兴海东开国的事业,可就成了泡影了。

所以夺门兵谏的时间就安排在了黄昏到夜间,这段时间三衙大兵大多回家吃饭,准备搂着婆娘去睡觉了,当官的多半在勾栏瓦肆里面和小姐行首吃花酒。枢密调兵的命令就算下达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而且越是训练松弛,且没有战争经验的军队,就越是不敢夜间出动,就算勉强出动了也很难控制,容易一哄而散。

所以理宗和贾似道在今夜可用的,也就是少量守夜的三衙兵和1000多殿前诸班直。

而且夜间有警,御前诸班直肯定是不会出皇城平乱的,他们只会死守皇城不出。这样能动用的就是守夜的三衙军,不堪一击!只要能在晚上控制临安18个城门,占领御前军器所和兵部的军器监,再从市面上掠些财物去动员武装城东的贫民,基本上就算成事了!

“大哥,放心好了!”任道士点头领命,因为文天祥正骑驴走在前头不远,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反正用300人拿下余杭门是没有一点难度的。至于官家摆鸿门宴什么的,可能性真是不大,恐怕连百分之一都没有。

……

“相公,相公,皇城司和临安府的人来报,说城东魔教有异动!”

廖莹中这个时候正心急火燎的跑进贾似道的府邸,他的眼睛红红,眼圈黑黑的,一看就知道昨夜熬了个通宵——他是在都房值夜班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