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儿一看,又是嫣然一笑,道:“二哥儿,这船怎的翻了?”
原来这幅图上分别画着船的底部、艏部、侧面和俯视效果图。陈德兴今儿一整天,连屋子都没有出,就伏在书桌上用鹅毛笔画着些图纸来着。除了画出了一艘三层浆座战舰的结构图、效果图之外,还画了扭力发石机的结构图和效果图。另外,还凭着记忆,画出了一幅世界地图,还绘上了经纬度和信风带……
“这些图有甚用处?”郭芙儿又问。
陈德兴瞟了俏娘亲一眼,笑道:“这几幅图可是无价之宝啊!”
“无价之宝?莫不是比吴道子的画还值钱?”郭芙儿半开玩笑道。
陈德兴重重点头,笑道:“那是自然的!”
画圣吴道子的画,拿到后世的拍卖行中可以卖出天价,即便是在此时的宋朝也已经价值不菲。但是陈德兴画的世界地图上却有迄今为止并没有被文明世界发现的大陆和岛屿,放在七百多年后自是一文不值,可在如今,的确是无价之宝!陈德兴深知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道理,因而才准备将自己所知的地图、海图、船舶和武器设计图一一画出来,以便将来可以派到大用场。
郭芙儿笑着摇摇头,道:“二哥儿,作了一天的画,想必累了吧?你身上还带着伤呢。”
陈德兴笑笑,“不打紧的,今天还要将这艘三层浆座战舰图和扭力发石机图临摹上一份。对了……娘亲,您可知道扬州城内有什么手艺出众的木匠、铁匠和铜匠?”
郭芙儿道:“这可多了,木行巷、铜铁街上到处都是手艺出众的匠人,另外扬州都作院、造船场也有不少手艺不错的匠人。二哥儿,你找他们作甚?”
“做模型……就是依着图纸打造出缩小尺寸的三层浆座战舰和扭力发石机。”陈德兴一指画着三层浆座战舰图纸,“然后和图纸一起献给枢密相公。”
陈德兴日前在贾似道跟前并非夸夸奇谈,而是真的有可行性,实行起来也不算难——至少对他这个在前世当过高级海员,而且还是航模制作爱好者的灵魂穿越者来说是不难的。
郭芙儿却又蹙起了秀眉,道:“这都是匠人的活儿,你是武官,岂能做这些不入流的事情?”
“不入流?”陈德兴笑着摇头。其实宋朝工匠的收入和社会地位比起明清两朝或许不算低,但是仍然不能和士大夫相比。唯有读书高的思维,便是在宋朝树立起来的。陈德兴的武官身份固然比不上文官,但是比起匠人却又不知道高了多少。
“娘亲,要不明日就去请几个木匠到家里,就在家里开工做模型吧。”陈德兴可不打算让匠人把他的图纸带回去,倒不仅是害怕泄密,还因为担心那些匠人看不懂图纸。
另外,他还打算请木匠制作一批制图和测量工具。包括直尺、三角尺、圆规、卡尺、平行尺、量角器、六分仪、直角仪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