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锹锹的土扬在了县令的身上,他转过身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孩子。隆冬的冻土不时打在孩子的身上,可还是有一些浮土洒在了孩子的脸上迷了孩子的眼。
那四五岁的娃娃哭闹着道:“爹爹,迷眼!”
“孩子,坚持一会儿。一会儿就不迷了。”县令的泪水如涌泉一般的流淌。他的妻子和大一些的孩子,搂在一起肩膀一耸一耸的啜泣。
“吾今死矣!痴心报主,愚直仇人;久拼七尺,不复挂念。不为活命而逃亡,亦不为苟且而降敌,欲以性命归之朝廷,不图妻子一环泣耳。
家倾路远,交绝途穷,身非铁石,有命而已。雷霆雨露,莫非天恩,仁义一生,死于朔县,难言不得死所。何憾于天?何怨于人?
惟我身为汉臣,曾受君命。孔子云:‘君子之道,临大节而不可夺!’持此一念,仰无愧于天,卧无愧于地。天下万世已矣。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于我何有哉?”
填土的汉人纷纷丢掉铁锨,跪在地上对着坑里被埋了半截的一家四口叩头。匈奴汉子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刃,砍杀那些不听话的人。
这座坑终于被填上,地上的生土还在向上一拱一拱。匈奴汉子们抛掉铁锨,踏着毡靴在上面一下一下的踩。在大坑的四周是数十名不愿意填坑的汉人尸体,鲜血将未化的积雪染成了红色,在阳光下显得妖冶异常。
忽然一阵春风吹过,树上的腊梅片片飘落。阿木看着随风飘散的花瓣默然无语,原来这个世上还真有不怕死的汉人。
第699章 增援
阿木带来的匈奴人很快便控制了各个城门,除了一些得到风声较早的人逃出城外。数万名大汉的子民成为了匈奴人的俘虏。
阿木命人迅速的对他们进行甄别,适合带到草原的便带回草原。不适合带回草原的,便就地傻掉。当然,这得等到大单于派来的援军一同办理。他可没有疯狂到,以为凭借自己的一千人就敢疯狂杀戮数万汉人的地步。
“千骑大人,南门外出现了一支汉军。看样子好像……”齐烈犹豫着。
“好像什么?”阿木坐在县令的椅子上烤着羊腿,就在门口不远的那颗梅树下,县令一家就被活埋在那里。
“好像是黑甲骑兵。”
“什么?”阿木的手一抖,手中的羊腿掉在炭火里。一股黑烟合着炭灰呛得他直咳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