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无忌稳稳情绪,道:“无病,进来说话。刚听人说你押了两个高句丽的奸细来,这是怎么回事?咱们长安城里,何时有这么嚣张的高句丽奸细了?”
王平安这才回身,走进二堂,给长孙无忌行晚辈之礼,又冲褚遂良和房玄龄拱手抱拳。他把刚才在灵感寺里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房玄龄听罢,奇道:“要说奸细,咱们长安城里可是不少,不光是高句丽人,几乎各个番邦的都有,可却从来没见过敢当众暴露身份的!”
褚遂良皱眉道:“以前也抓住过番邦的探子,可那些探子既然被派到长安来办事,个个都是心志坚定之人,被抓住后几乎全都会自杀,怎么可能让你一口气抓住两个活口的?”
王平安呃了声,心想:“他们都是在尚书省主持政务的,兵部抓奸细的事肯定常有发生,他们比我应该有经验,要是他们也想不出为什么,那我就更想不出了!”
他道:“可能是刚被派到长安来的吧,其中有一个连咱们中原话都说不好,一张嘴就露馅儿了,被许敬宗听出来是高句丽人,所以我才下令抓人的!”
长孙无忌一挥手,当先出了二堂,道:“就算是刚被派来的奸细,也不可能被你抓活口的。那些奸细被派来之前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怎么在被抓住时自尽,这叫死无对证,以免暴露指使之人。”
褚遂良跟着往外面走,也道:“要说大理寺有问不出口供的犯人,刑部也有,可唯独咱们兵部没有,职方司的那帮官吏,铁人的嘴都能撬开,何况活人的。奸细只要被抓,就别想蒙混过去。”
房玄龄倒没有说这些,他走到王平安的跟前,和颜悦色地道:“现在咱们和高句丽就要开战了,正是非常时期,你能抓到两个奸细,这是大功一件。走,咱们一起审审吧!”
王平安连忙跟上,他对于审讯犯人并不在行,也没法多说别的。反正现在四个宰相一起去审案,有三个宰相作主,他还用多说什么,跟着打酱油就得了呗!
四个人一起去了兵部,进了职方司。这时天色已然大黑,可职方司里竟然没有点灯,火把蜡烛一根没有,乌七八黑的,如果不是借着外面的月光,甚至都没法看到里面有人。
进了大堂,长孙无忌等人一言不发,也没去大案后,而是转入了侧堂,在屏风后坐了下来。
宰相们一到,职方司的主事立即道:“把他俩押上来吧!”
差役们立即提了两个高句丽人上来,把他俩扔在地上。这两个高句丽人都是身负重伤,瘦小汉子的胳臂被扭断,这个还能治好,而高大汉子的一只手被踩得骨断筋折,就算是王平安亲自出手,也是治不好的了。
可这两个人却硬气得很,被扔到地上后,却都咬紧牙关,一声不出,更别提呻吟呼痛了。
主事看了他俩一眼,道:“进了我职方司,没人能充硬汉,你们两个也必不会是例外。来人啊,把他俩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