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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字是他流眼泪的标志,往常阅兵,只要他纵马快奔,迎风疾驰,再喊出威武二字,那就必流眼泪,势如喷泉,乃是洛阳一景啊!

威武二字喊出,士兵们应该立即回答:“百胜!”

可这次却慢了一拍,稍稍停顿一下,士兵们这才叫了起来:“百胜!”声音却不再整齐,颇见零落!

士兵们心里都纳闷儿啊,这是怎么了,往常不赌,他眼泪哗哗地流,这次一赌,怎么反倒不流眼泪了,这是怎么话说的?说不通啊!

卫振远的病昨天还没好呢,大家都是亲眼看到的了,可怎么睡了一夜,今天就好,眼泪也不流了,还精神抖擞地满场奔驰,这不合情理啊,难道昨天大家都看错了?

一口气跑到方阵的一头,卫振远调转马头,又向另一端奔去,手中宝剑不停地晃动,嘴里也不停地叫道:“威武!”

前排的士兵们都有些发傻,完了,一季的津贴啊,全都泡汤了,泡进卫大将军眼睛里了!而后排的士兵则都踮起脚来,有些人不顾军纪,小声问道:“怎么啦,这是怎么啦,大将军怎么还没哭啊,他不是泪娘子嘛!”

有的则道:“谁知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既不当娘子,也不流眼泪!”

卫振远很快奔到了另一头,按着规矩,他这时就该回到中间,命令军队开始队列操演了。可今天他却不回去,反而纵马,围着方阵兜起了圈子!

王平安立马于军官队列当中,他将头上的铁盔取下,取出手帕擦汗,此时天色已然近午,盛夏之际,日头甚毒,阳光照射之下,将盔甲晒得发烫,他全身披挂,直如身在火炉,比蒸桑拿都热,全身大汗淋漓,内衣内裤都湿透了!

见卫振远竟然跑起个没完,心中不仅有气,他低声道:“怎么还跑起来个没完了,大热天的撒什么欢儿啊,也不怕热出痱子来!”

欧阳利低声笑道:“能不撒欢儿吗,他高兴啊!主人你想,他就算手掌兵权,可光靠克扣兵饷,又能赚到几个,还要冒着杀头的危险。可现在呢,只不过开了个赌局,赌他自己的眼睛,就能有大笔的进帐,这好事上哪儿找去,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欧阳义也笑道:“刚才我们可看到了,不少富人大笔的下注,虽然不如咱们下的多,可也是上千贯的记帐,不过他们都是押卫大将军会接着当泪娘子。这回他们可输惨了,欠了卫娘子的帐,想赖帐都赖不掉!”

王平安嗯了声,道:“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忽地他笑了,又道:“其实前两天,我跟他也赌了一把,不过是赌的眼珠子,我要是治不好他的一只眼,就要挖两只眼给他,不过这个赌他却是输了!”

他们在这里低声说笑,军民那里可炸了锅了。

卫振远的眼睛有毛病,全洛阳的人都知道啊,而且就在昨天,还有人说卫振远的眼睛没好,今天必然还会“痛哭流涕”,可现在看起来,泪娘子却是半滴眼泪都无,这不糟了么,大家都在他身上下了注啊,都赌的他会哭,没有谁会笨到赌他不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