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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平安索性也不再藏着掖着,反正名头已然响亮,何不再上一层楼,待自己的名头在徐州彻底打响,那么到时进京应试,说不定能事半功倍,一考必中,顺利登科!

他每天给人看病开药,几日功夫已然接待了上百人,王有财见状,便和杨氏说了,这样也好,反正儿子已经决定考医科,那么多积累些行医经验也是好的,总比进京之后遇到病例,手忙脚乱的要强得多,杨氏想想也对,自此便不再去堵门口了!

王平安为了登科,提前做准备,别人也是如此,徐州城里的学子们,没门路的只能苦读,而有门路的,难免要想想该怎么走走门路了!

咸同书院。书院的学风以质朴闻名徐州,建筑风格也是如此,不求奢华,却求平淡中见其精雅。书院的后花园里有一座小小书房,茅草为顶,立于池塘旁边,取潭边有庐,大贤归隐之意,木门上方挂有一块小匾,上书三个圆润的黑字,嗅兰堂。

书房里坐着两人,上首是个年纪二十七八的青年,粗布衣衫,长相极其英俊,面前桌上放着几张纸,下首是个灰衣中年汉子,两人正在说话。

灰衣汉子道:“小人去了京城,打探回来的消息想必别家书院也都打探到了,所以咱们书院倒也没什么太大优势。”

青年嗯了声,道:“从你带回来的消息看,明年科考诗文的平仄要求倒也不难,比之上科还略有降低,莫非明年朝廷要取中的进士名额会增加?”他顿了顿,嗯了声,忽道:“莫非是皇上身子不适,想要提前储材,日后好为太子所用?”

灰衣汉子一挑大拇指,赞道:“公子好心思,只看了诗文的平仄要求,便推断出宫中之事!不错,皇上年事已高,身子骨大不如以前,确有为太子铺路的打算了!”

青年从小到大听到的尽是赞扬,对灰衣汉子的马屁并不在意,脸上半点笑容也没有,翻了翻桌上的那几张纸,道:“诗文的事好说,关键是策论,从这些消息上看,近来朝中讨论最多的,便是如何清理运河淤泥,要疏通运河,莫非是皇上又要对辽东用兵了?”

灰衣汉子一笑,道:“疏通运河是皇上亲自下的旨,为臣子者自然要尽心竭力地办好。所以长孙大人亲自点将,派了丛礼之去督管此事!”

“丛礼之?这人我倒是听说过,但他精通的是刑名,而非治河之术啊!”青年一皱眉头,随即恍然,道:“看来皇上是想……是想在大不忍言之事发生之前,平了辽东,以免太子日后处理不好此事,而长孙大人却是表面赞同,而实际上是在拖延,他不同意再发大兵远征!”

灰衣汉子点头道:“正是。长孙大人对皇上忠心耿耿,他们少年相交,情谊非同寻常,长孙大人拖延远征,是怕皇上带兵出征时发生意外。”说完这个,他便不再说,眼看着青年,和聪明人讲话,有些事情最好由他本人说出来,否则自己多嘴,难免有卖弄之嫌,反而惹人讨厌。

果然,青年只稍稍想了想,便道:“朝中大臣个个都是人精,岂有看不穿长孙大人之意的道理。我想现在长安城中,到处都是歌功颂德,说着皇上以往的战绩,诗会一场接着一场吧!”

灰衣汉子笑道:“可不正是。现在京中全是积极备战之声,诗会上尽是金戈铁马。如果有哪个只会死读书的呆头鹅进京,必会以为明年的策论是要论辽东战事,他们往这方面使劲,到时一进考场,不傻眼才怪呢!”

“要照我说,明年的策论十有八九论的是如何休养生息,这才是长孙大人的本意!”青年哼了声,又道:“科考科考,说到根讲到底,不过是揣摩上意罢了,只不过明年考场里揣摩的是长孙大人的意,而非是皇上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