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师何在,山东巡抚陈燮,率部来援。”声音顺着风传来,三十步之外,陈燮翻身下马,身后虎贲整齐下马,跟随其后。陈燮走在最前面,大步流星,随后不过三十余人,整齐的脚步声发出令人心颤的气势,如同千军万马一般的感觉扑面而来。
营门之外,三府父老犹在,泪眼朦胧的看着卢象升正色肃立,遥遥拱手:“卢象升在此!”
陈燮大步上前,啪的立正,身后三十余人整齐如一人,立正敬礼:“陈燮见过督师!”
卢象升面色肃然,盯着陈燮道:“陈思华,兵部的命令是让你奔赴京师,你如何来此?”
陈燮笑道:“敌在畿南三府,陈某自然要来。朝中无谋之辈,不足令某听名。督师,您不用劝我离开,我也不会离开。陈某来此,就是要让那些奸佞看看,陈某人不但要打败来犯之地,还要在辽东灭其盛京。黄太吉要是识趣,跑的快,还能留下一条性命。”说道这里,陈燮看看东北,加重语气道:“跑慢了,登州营灭其国,要其命,掳其妻、子。”
卢象升闻此哈哈哈哈的放声长笑,良久方止:“好,好,好。好一个陈思华,卢象升就陪着你一起,打败这些贼寇。”这时候,陈燮身后的大地上,马蹄声如惊雷,红旗如血,万余骑兵如长龙,滚滚奔流。
营地里一片欢笑声,两军合在一处之后,这种笑声就没停过。陈燮出现的太及时了,伤病的士兵得到了医治,饥饿的士兵吃上了登州的炒面,单薄的寒衣被棉大衣取代,脚下船上了棉鞋,头上多了顶难看的像锅一样的头盔。简陋的皮甲,换成了锁子甲,手里拿上了登州营提供的白蜡杆长枪,腰间是登州出产的雁翎刀。
“督师,本来应该早就到的,携带了大量的辎重和装备,实在走不快。”陈燮和卢象升并排而立,看着士兵们在领取装备、寒衣、鞋子和炒面袋子。
卢象升知道陈燮心里明白他眼下的处境,不然不能准备的这么充分。心里的感激不在嘴上,只是肃然拱手道:“同心杀贼!”陈燮肃然回礼:“为大明崛起而战!”
此刻,就在百米之外,登州营的营地里,传来了震天的军歌,正在扎营的士兵们,放声高唱:“大明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一切行动听指挥,步调一致才能得胜利;第二不拿群众一针线,群众对我拥护又喜欢;……”歌词陈燮做了稍微的改动,这个时候唱起来变成了一首当兵打仗要为国为民为中心的军歌。
“唱的好啊,难怪登州营秋毫无犯,百战百胜。回头让人给兄弟们教一教,都唱这个歌。”卢象升露出微笑,歌词直白了点,但这是给当兵的唱的,让他们牢记军规。
鸡泽,杨廷麟悲愤而走,高起潜不但不派援兵,粮食都不给一粒。满怀悲怆的杨廷麟,自责的策马而回,正在为不能完成使命而感伤之际,不知如何面对好友卢建斗之时,听到了嘹亮的歌声。身后的护兵惊喜的高呼:“红旗!红旗!”
听到“红旗”二字,杨廷麟仰面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笑的是涕泪满面。沙哑的嗓音嚎哭:“杨嗣昌,你看见了么?你听到了么?吾道不孤,吾道不孤!”
杨廷麟冲进大帐的时候,听到的是陈燮响亮的声音:“不急,不急。此地距离临清不过两日路程,全军休整三日,等到粮草和后续的炮营。杨嗣昌让山东营守德州,真是愚不可及。陈某早就在德州和临清两处囤积了大量的军需,他从哪来,我就在哪迎战。有大运河在手,来去速度有保证。清军不过十万人,山东营有三万兵力,加上随后来的一个炮营和一个乙字营,一万运河卫所兵,还有督师所部,这就是五万兵力。多尔衮不来则以,来了就别想走。”
杨廷麟闻声忍不住叫了一声:“好,说的好,说的让人心里痛快。当今天下,也只有陈思华、卢建斗有一战建奴的胆色,但是要说能打的赢,还得是陈思华。”
“伯祥回来了!”卢象升也很高兴,此刻上前拉着杨廷麟的手道:“辛苦了。”杨廷麟露出惭愧之色道:“高起潜不肯增援,粮食也不给。本打算回来一起死的,没想到思华先到一步。”陈燮微笑上前道:“伯祥兄,这可是看不起我陈某人了,我们可是一起战场杀敌的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