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等于是闺房了,在运河上赶路二十多个日夜,陈燮有点憋伤了。既然人家留客,走了就是伤人了。不就是多花点银子么?按照老钱的说法,这是秦淮河上最有名的红牌。那就留下好了。
楼上的房间里点了香,整体走的还是淡雅的布置,没有大红大紫的浓墨重彩,半人高的榻上摆了小桌子,对着镜子的郑妥娘,在丫鬟的帮忙下卸妆。头上的饰物拿下,随意用带子扎着散开的头发,回头盈盈一笑道:“现在想起来,方才先生要是坚持要走,妥娘竟不知如何自处?”
陈燮缓缓过来,站在身后,伸手按在肩上,见镜中笑语如花一般,笑道:“惭愧,真没想过,能在今夜一亲芳泽。来此一游,不过是想看看这秦淮河上的美景。日后回到登州,也好在战场上想着,要护着这大好的如画江山。现在,则多了一个目标,要护着这如花美眷。”
“见面不过三个时辰,竟然有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感觉,难不成是前世恩怨么?”
“前世太飘渺,来生太遥远。我只知道,在这个春风醉人的夜晚,相识了一个让我未饮先醉的好女子。”陈燮的声音很柔,长期被琼瑶奶奶的句子轰炸出来的素质,要说些甜言蜜语,不带打草稿的。
另外一间房里,钱不多又在扮演一个冤大头的角色,听说两块怀表的事情,拍着大腿道:“哎呀,这个陈斯思华,我求他一路都没匀我一块,这倒好,两块出去了。不过也好,这秦淮河上,也就是妥娘和如是能当的起这份礼。”
第二百一十七章 魏国公
又是一个好晴天,晌午的阳光洒满闺阁,躺在榻上的郑妥娘却不想动一下手指头。一场好梦醒来,枕边人已经不在。挣扎着起来,倚着窗户,看了一眼外头。船在岸边靠着,石板桥头丫鬟们在洗衣裳,岸上不见那辆马车。心里一沉,欲唤一声雨儿,珠帘后头闪出一道倩影,婷婷袅袅的进来一个柳如是,脸上笑嘻嘻道:“恭喜姐姐,贺喜姐姐。”
见她如此,郑妥娘暗暗怂了一口气,拉了锦被遮住胸前,笑道:“何喜之有?”
柳如是过来榻上坐着,低声道:“姐夫走之前留了话,道是出去办点事情,一准回来。我听雨儿说了,姐夫走之前,可是留下了三千个美洲银圆在假娘跟前收着。”
这话就是一颗定心丸,郑妥娘就怕这冤家一去不回,听了这话,脸上也遮不住的喜色道:“我起来了。”说着伸手去拿肚兜,穿戴之时叫柳如是看的仔细,笑指颈部下面的白嫩处不语。
低头一看,是块淤血,像刮痧之后,忍不住自豪的呻吟一声:“这冤家,差点没给人折腾散了架。”柳如是调笑道:“口是心非,这会不知道心里怎么欢喜呢。姐夫文武双全,现如今上哪去找这等好男子?”
“你喜欢,你拿去好了。晚上让他上你屋里头去,我一准不拦着。”郑妥娘笑着还击,柳如是啐一声,红着脸出去。丫鬟雨儿进来伺候穿戴,见她这么出去,不禁好奇:“如是姐姐这是怎么了?”郑妥娘道:“还能怎么地?春心动了呗。想当初,一曲人生若只如初见,你如是姐姐亲手抄录,按照胸前流一夜的泪,衣襟都打湿了。”
“这可怎么好?姐夫只有一个人,如今……”郑妥娘出言打断道:“你这小妮子,咸吃萝卜淡操心,赶紧伺候我起来,你姐夫出去一个早上了,怕他回来。”
夫子庙边上的一个五进院子里,陈燮安坐堂前,手里捧一杯清茶,笑眯眯的看着钱不多和一个徐公子说话。老钱手里捏着一枚银圆,手指一弹,送到对面的耳边道:“你听听,你看看,这做工,不说仿制极难,就听听这声,假的也能被揪出来。”
实际上这个时候陈燮的心情并不好,跟着到了这个院子里,等了一个小时才来了这么一个锦衣青年,这尼玛多大的架子?让财神爷等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