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很脏,似乎很久没有清扫过,只东厢和堂屋开着门,其余的门都关着,明明有人居住,却好像是荒宅一般。
游风就在东厢屋里坐着,手里拿着以至砍柴刀在磨,时不时停下来加一些水,再用大拇指试试刀刃的锋利程度。
卫不恕来到房门口,小小的阴影挡住外面的光线,游风才注意到他的到来,下意识藏刀,继而想到面前只是个小孩,他狠声道:“小兔崽子,到我家来做什么?”
吸了我家的气运,你们一家倒是红红火火的,和吸我家血有什么不同?
怪不得道长走前还放下一句话,“只要放干外客的血,气运自然回流到你家。”
瞧这小崽子,听说是个远方的亲戚,现如今也被养得白白嫩嫩的,这都是吸的他家气运啊。
游风握着砍刀的柄转动了下,是否把这个主动送上门的小崽子先砍了?
他没杀过人,但是只要一想到都是游蕊把他家的气运吸走,才会致使他妹妹被卖在外颠沛流离,大嫂也找事不知所踪,那点怯意就被恨意取代。
断人财路还犹如杀人父母,更何况游蕊是断了他们一家人的生路。
多一个小崽子做添头也没什么吧。
“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好心提醒你一句,不要动我姨姨,不然结果是你家无法承受的”,卫不恕看着游风的眼睛说道。
因为一直看着他的眼睛,卫不恕能更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在一条成人的粗壮手臂伸过来时,他及时地后退一步,怒道:“你想干什么?你想拖着你们一家人去死吗?”
只是卫不恕这句话根本没说完,他已经被游风一只手提着后领子一只手捂着嘴掂到了屋里。
“呜呜呜。”
卫不恕踢蹬着两只小短腿,尽量想喊出声,但嘴被一张能盖住他整张脸的手捂着,根本半个声音都发不出。
小黑蛋从奶奶屋里拿了两块芝麻糕出来,却没在刚才他们玩的地方看到小恕,前前后后都没找到,他跑到忙着给人搬货接钱的二叔和爷爷跟前,问道:“爷爷,二叔,你们看到小恕了吗?”
游松不耽误干活儿,问道:“他刚才不是跟你在后院玩沙子吗?”
“是不是个穿藕紫衣裳的小孩”,旁边等着接货的中年汉子道,“我刚进来时看到他出门去隔壁家了。”
还没等游松反应过来,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喊:“快来人,杀人了。”
游松心里一咯噔,几大步就跑了出去。
乱糟糟的院子里,游二柱媳妇正在拍腿大骂,“哪儿来的强盗,我要报官,报官。”
游松进来就见贾三把游风按在地上,一个眼生的相貌无奇的灰衣人抱着小小胸脯前被血染红的卫不恕出来。
这小孩可是妹妹在养的,游风是对他妹妹有多大的恨。
砰一拳,游松砸在游风脸上,登时两管鼻血冲下来。
游二柱媳妇尖叫一声,又赶紧捂住嘴,担心叫来人看到这一幕,事情闹大。
“二松啊,这肯定是误会了”,她跑过来拉住游松的手,双眼里都是哀求。
“误会?”抱着卫不恕的暗卫说道,“这刀锋,是冲着小少爷的脖子去的,要不是我们来得及时,打偏了他手里的斧子,这一斧子下去,不过半刻就会流血而亡。”
贾三按着游风的手上又加上力道,冷笑道:“二爷,我刚才可是听到了,这人动手时说下一个就是你姨姨。”
“妈的”,游松抬脚就往游风肚子上踹,照着一个地方踹了好几脚。
游风却像是疯了一样,双眼赤红,喊道:“游蕊就是个吃人气运的怪物,我家这么倒霉,都是让她把气运吸走了。游松,你还打我,你不如回去看看那怪物是不是你妹妹?”
游松气得不行,脱掉鞋照着他的嘴巴就扇,游二柱媳妇再也控制不住音量,骂着来拦游松,但她哪能拦住,一下子就被推个倒仰。
扇得游风嘴上都是血,游松才住了手,拿着鞋指着游风,骂道:“你家倒霉,是你家人不做法。你妹妹被卖,是她自己不要脸自愿的,你嫂子出走,是被你们一家逼走的,你爹是被你娘照顾死的。跟我家扯得上半毛钱关系吗?我家现如今过得强过你家,就是吸了你家的气运?你家好过那会儿,是不是吸了我家的气运?”
听到那句你爹是被你娘照顾走的,刚才即便倒在地上也骂咧咧的游二柱媳妇,登时如同被掐了脖子的鸡鸭。
这一通乱已经把隔壁等着取货的人都吸引了来,还有附近的邻居,好些人涌到院子里。
“二松,这是怎么回事?”一个拄着拐杖的老爷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