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斌将顾南送走后又回了待客室,有些不解的问道:“爷爷,上次那幅画被侯府半路劫道送到凤后那去您就发了怒,怎么这次还找人来画龙,这画莫不是也要送进宫去?”
镇上人都道员外家老太爷有手段,能将画送进宫中得了凤后喜欢,方文斌却是知道那幅画原本她爷爷只是想送入京中侯府的。老太爷当年虽只是侯府庶子,却颇得正君喜爱,更在他生父去世之后将他带在身边教导,如今临近他老人家八十大寿,这百鸟朝凤图本是送去做贺图的,却不想侯府中人动手截了这幅画送进了宫,到了凤后手中。
当日侯府那边事成之后得了凤后夸赞志得意满送了东西过来,说是嘉赏实际上是让老太爷闭嘴,日后不要再提此事。老太爷本就不赞同侯府参与到皇储之争中,对凤后和太女也并不看好,得知此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最后却也无可奈何。
老太爷解释道:“这画不是我要的,是闻家要求她一幅画。我对她有几分欣赏,所以不愿见她因为这事得罪闻家,所以做个中间人罢了。”
“闻家?”方文斌诧异。
“听说闻家近来因为水运搭上了掌管漕帮生意的河茂丰家,当是为了讨好丰家求的。这河茂丰家是凤后母家的分支,应当是因为听说了凤后喜欢顾南的画,所以让闻家来办的,要了这画好送给凤后和太女。女皇身体抱恙,太女眼看登基有望倒是喜上眉梢越发没个样子,我倒是想看看太女这般招摇会不会触了女皇眉头。我只盼着真是如此的话侯爷经此一事能清醒些,从龙之功哪里是那么好赚的?若是站错了队,那可是全家掉头的下场。”
方文斌暗中感叹了声,只觉得京中龙蛇混杂,真是举步维艰,越发觉得自家爷爷当初让她娘自请降官来了这穷乡僻壤之处也不失为一种智慧,而这时却听老太爷开口道:“你准备准备,不日便入京赶考吧。”
方文斌只觉得脑袋一炸,忙道:“爷爷不是说女皇身体欠恙,皇女争储,应当避开的么?怎么又让我去赶考?”
“侯府现在只有侯爷在朝为官,她却是个做事不靠谱之人,你若是在朝为官总能帮衬一二,也好在这在关键时刻及时提醒着免得她犯下大错。你母亲懦弱,当初我让她远离京城是为护着她,你和你母亲不同,我教导你多年,你若入朝为官定能闯出一番名堂。况且我也有私心,我半生要强,偏生你奶奶死的早,你娘又懦弱,我被侯府笑了多少年了,也就指望你为我打一场翻身仗了。”
方文斌有些不愿,她方才成亲,新婚燕尔还没来得及多享受呢。况且科举在明年二月,时日还早,哪里用得着这么早就动身。然而老太爷只说让她多花些时间慢慢走去京城,一路上多加历练,便轻飘飘的就将她给堵了回去。
整个府上多年来都是唯老太爷马首是瞻,她无力反抗,只能郁闷的收拾东西。
罗生这些日子总隐约觉得有些不安,这个时候见顾南回来方才放下心来。
顾南这些日子越发喜欢粘着罗生,回来之后就抱着他不放手,罗生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大半,顾南这些日子倒不必总是轻手轻脚的担心他伤口崩裂,于是和罗生亲近也不用再小心翼翼。
顾南之前因为担心罗生的身体纵使给他换药的时候也无心它念,这个时候倒是不免有些心猿意马。她隔着衣服用手感受着罗生的腹肌,罗生被她摸的有些发痒,握住了她不老实的手。顾南靠在罗生肩膀上傻乐。
老太爷要的画顾南并没有多耽搁,因为猜到会被送进宫里,所以她画的尤为精致,之前还剩下了些金泥,也被顾南用在了画上。
罗生这几日来一直陪在她身侧,待到她收笔之后便走上前将画拿起来仔细端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