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偏生不能露出一丝半点破绽,甚至还要乐呵呵附和他道:“你说的不错,当年先帝在的时候,也说朕生的像母后。”
杨铭宇低头不语,勾了勾唇。
心想道,是啊,就是因为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又生的像她,先皇爱屋及乌,怎会不心生怜悯?连名字都取得这般好。
图南、图南。
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这可惜竖子昏庸,还什么资格背负青天?更有什么能耐图南?
杨铭宇按捺下心中翻腾的鲜血,温柔道:“皇上,既然宫中的事奴才处理的差不多了,便出京替您去寻汝南王。”
萧图南听到他说完这句话,心里一下揪了起来。
他知道,杨铭宇这是不打算再等了,准备同汝南王一起朝他和他的母后挥起屠刀。
他站起身,见天光微暗,夏末的长安城笼罩在一片乌云之下,百年宏伟的古城一下子变得有些晦涩沉滞。
不知崔是那边如何,也不知他前些日子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若到时实在不成,他只能背弃他们的约定,同汝南王在这长安城血战一场。
那时候,怕是只能伏尸百万、流血千里,消耗无数的百姓良将,才能保住这杯风雨吹得萧条的王朝。
思罢,他挥手:“杨铭宇,那事儿朕就交给你!你办事,朕放心!”
杨铭宇掀起唇角,“是。”
一场声势浩大的雨从天穹坠落在地上,丝丝晶莹剔透的主线缀连起天幕的纯净和尘世的脏污。
杨铭宇踏出宫闱,站在浩大宽广的廊道,雨点飞溅在他的鞋面、袍角。他静静地凝视着持油纸伞从雨幕中走来的陆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