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桃被她看的十分羞涩,拧着帕子问赵如意:“娘娘,您说,我这样是不是是不是对陆吉祥动了心了啊?不然我见到他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满的快要溢出来,不见他的时候又觉得怅然若失、如隔三秋?”
赵如意还没缓过来,好久,她只是沉默地掀开车帘,盯着陆吉祥看了好一会,只把他盯得脊背上了层白毛汗。
“干娘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陆吉祥没进宫之前,曾看到农户欲杀猪待宰时的目光,干娘的目光如今就是如此,打量又盘算,好像再细细审视他这把细骨头到底能剐出几斤肉。
赵如意没答话,放下车帘,直直盯着含桃:“含桃,你刚刚说的话可都是真的?陆小四没在背后威逼利诱,让你同陆吉祥对食?”
含桃瞪大眼,怕自家娘娘冤枉陆公公,忙的挥手摇头:“娘娘,没这回事,自上回陆公公提起那事被您拒绝后,他便再也没有提起过我对陆吉祥的心思也是这几天才发现。”
她咬唇,说清始末:“凌波殿有侍卫瞧上含桃,想等含桃放出宫后去做夫人。那日陆吉祥在那儿,含桃拿着信,听着那侍卫说话,可心思里想着的都是陆吉祥知道后会不会生气,所以,含桃在想,这是不是、是不是你们说的喜欢啊?”
怎么不是?瞧着情窦初开的模样,应当还动了真情呢。
没等赵如意同含桃细说,马车停下,陆吉祥刚掀开车帘,赵如意就被惊慌失措的含桃掐了一把。她眼泪婆娑,生怕赵如意把自己的心事倾漏。
少女情怀总是诗,身为过来人,赵如意自然明白她时时压制的欢喜和惴惴不安,所以夺回自己被掐青了的手,张嘴闭口,愣是一个字儿都没吐。
陆吉祥掀开车帘后,就觉得车内的氛围有些不对。赵如意虎视眈眈地审视他,仿佛要把他剥皮抽筋,剜开他的心窍仔细查看;而含桃脸色绯红,不敢与他对视。
陆吉祥心里咯噔一声,慌乱地移开眼帘,心想,该不是,该不是他喜欢含桃的事儿被她知道,告诉给了干娘吧?
这该如何是好?干娘上回就因干爹想把含桃许给他的事大发雷霆,要是真知道了,不把他唰唰唰削成一个人棍才怪。
于是三人各怀心事,车内的空气沉闷的快要凝成冰凌,沉甸甸的横在各人的头顶。
最后,还是赵如意解了围。她假咳了两声,撩开车帘从陆吉祥身边下了马车:“一个两个还愣在这儿作甚?今儿的采办的任务还很重呢,含桃?”
含桃正坐在马车里趁陆吉祥没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多瞅他几眼,冷不丁被自家娘娘叫唤,好半晌,才如梦初醒道:“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