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如意一边揉着脑袋,一边抬头,眼眶里水波荡漾:“公公,好疼。得要公公再咬我一口,才能好。”
陆问行就知道她一肚子花花肠子,都撞成这德行了,还拿刚才的话揶揄他,气的有些够呛,给她揉脑袋的手没有留情:“该!疼死算了!”
见他有些恼怒,赵如意这才没装模作样了,同他说:“陆小四,你别多想,这些日子我出宫是有正事,你还记得我们之前说要让冷翠阁的嫔妃复宠么?现在我的工作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你那儿呢?”
知道她在为他考虑,替他谋划,陆问行的芝麻心眼这才遇甘霖生出一片春色,他扬眉:“早就派人将她说服了,那人是个狼子野心,在这宫里又耽误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怎会不拼了命的往上爬?”他说着,又疑惑道:“这和你出宫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大了!”赵如意连忙说出她的计划:“小四,你也知道在这宫里嫔妃众多,皇上总不能各个去瞅瞅看看,大多时候都是看着下面人送来的画卷再进行挑拣。可画终究是死物,画上人动作形态大多千人一面,能有什么特色?所以啊,公公我就在想,咱们就可以从这画入手,像我之前送你的小册子一样,请最好的画师将那人画的同真人等高,画纸也要轻薄,待以时日,献给皇上后,轻扇罗扇,那画卷被吹动翻飞,画中人或动或笑,远远看着不像画中仙活过来了么?”
陆问行沉吟片刻,嘶了一声,感慨道:“嘿,你还别说,听你这么一描述,咱家觉得还是挺新奇的,等皇上瞧了画中人上了心,说不定还真的会动心思。”陆问行觉得赵如意当真聪明,不由把她瞧了又瞧,说:“赵如意,可真有你的,什么主意都能被你琢磨出来。”
“那是。”赵如意被他夸得高兴又得意,环着他胳膊:“为公公做事如意当然要上心,再说了,咱们公公哪是那三个不长眼的嫔妃能嬉弄的,如意自然得为公公争口气,争取把她们一并气到棺材里去!”
这小心眼和锱铢必较的性格当真和陆问行一脉相承。见到赵如意被他影响成这个样子,陆问行心里有些情难自持的满足感,不过还是没怎么表现出来。
这要真把心窝话一并吐给她听,本就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的人岂不是逮着劲儿的再兴风作浪。
故而,陆问行轻轻嗓子:“别忙着得意,咱们可是要笑到最后的人,哪儿才看到一点儿甜头就颠儿颠儿的找不着北了?”
“是!还是公公谨慎!”知道他口是心非,赵如意依旧马屁拍的十分顺溜。
马车在一间布庄停下,上次来赵如意就同老板商量好了,今儿来直接过来取走就成。
陆问行本来准备同赵如意一同进去,可刚进门就发现里间都是女子。陆问行脸皮薄,也怕他进去那些女子选衣购布放不开手脚,是以就在店外等赵如意。
天气很热,赵如意从放了冰块的车厢走出来没多久,脸上和脖颈就上了层汗,浸透薄而清凉的夏衫,陆问行见了连忙让人去买点儿冰粉回来,待她出来后再消消暑气。
孙思远刚从春红楼吃完酒出来,就看到站在管道边身侧每一个亲信的陆问行。
这些日子孙思远也听说过,从前的禀笔大太监不知犯了什么错事竟被皇上贬成了一个主管内宫的管事。他听到此消息的时候,只觉得痛快。从前陆问行权势滔天时,他屁颠颠的跑去献谄媚,可他一个阉竖一双狗眼长在头顶上,哪会正看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