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桃连忙回神,和赵如意还有张耀宗一行人一同回往冷宫的居所。
昭狱的最里间没有窗扇、终日不见日月,里面住着的都是朝廷要犯,还有知道宫闱太多秘密的吴三思。
此时此刻,锈迹斑斑的铁索穿过他的琵琶骨将他半固定在墙上,他身上的淤血早就结了痂,发出一种酸臭的血腥味。他衣衫褴褛,头发乱如杂草,只有一张干裂的唇在阴冷的世界里间或发出两声难捱的哎呦声。
巡查的侍卫带到在门栏外走来走去,张同知特意交代了,这里面关的吴三思可是个硬骨头,要不顾任何手段挖出他幕后主使。陆问行不相信,他宫外若是没人,谁敢那么大的胆子准备龙袍?
可吴三思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愣着咬死了不说,是以,陆问行每日就大刑伺候着他,看是他骨头硬,还是他手段硬。
快过午时,侍卫有些困,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喉间一痛,“轰隆”一声倒在地上。如此一连倒了五六个侍卫,吴三思的牢门前终于出现了一个女孩儿。若陆问行此时在这儿,立马就能发现是在太液池边冲撞他的那名宫人。
“吴三思!吴三思!”女子拔开银簪,取出一枚银针射向他的太阳穴。
吴三思从混沌中醒来,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喃喃道:“是不是主子主子来让你救我了?是不是?”
女孩顿了一下,掩去残忍的眸光,嗯了一声。
吴三思又哭又笑:“我就说,主子不会抛弃我的!让主子救我!我有一个秘密,一个惊天秘密要告诉他!”
生怕女子对自己不施救,吴三思连忙道:“陆问行、陆问行和冷宫里的废妃赵如意私通!告诉皇上、告诉太后!尽快扳倒陆问行!咱家不,不,奴才还能为主子效力!”
话音刚落,女孩若有所思的想起刚才在路上碰见形色匆匆的陆问行,继而又射出一针。
吴三思继续鬼哭狼嚎:“还有那夏青!她竟敢背叛咱家咱家要杀了她!不,把她卖进暗”
话还没说完,脖颈间的器官便被细针切断。
女孩看着他身上的最后一滴鲜血流进,朱唇轻启:“主子说了,他那儿从来都不留没用的人。吴公公,黄泉路上你就一个人走好吧,别怨我,怨就怨你自个儿太蠢了!还差点儿暴露了主子!”
还未过卯时,陆问行就起身洗涑。昨儿他一夜都没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一边觉得自个儿昨儿的反应确实实在太大了,可一边他又想,如不是因为他太在乎赵如意,岂会这般提心吊胆,有一点儿风吹草动的就炸毛?
陆问行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酸胀的太阳穴,剩下的阳光依旧慢慢穿透轻薄的云朵,霞光漫地。住在一旁偏屋的陆吉祥听到干爹屋里的动静,边走边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