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仔细一打量眼前秾纤得衷、荣曜秋菊的女人,哪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家陆公公生的好,权势高还没什么爱折腾人的嗜好,是以这宫里宫外啊,可有不少女人想爬他们公公的床呢。虽然如今陆公公看上去还没半点儿惦记红尘的意思,可太监嘛,终究还是男人,怎么可能逃得过软香温玉?如今这女人来求了,还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事儿要是没成,她也只不过是送恭桶进去,要是成了
嘿,他不可攀上高枝儿了么?还用得着守后门吗?
得了小太监许肯,赵如意又被侍从搜身后,这才成功进了院子里,并按照小太监的指示,顺利找到了陆小四的寝卧。
不得不说,陆小四如今当真是成了人上人,院里的西湖瘦石围着曲水流觞,绿竹碧玉翠润,甚至连屋宇的门扇都是小叶紫檀。如此倒是把赵如意从前的富贵衬托的像泥一样微贱。
赵如意酸的眼睛都有些红,仍是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屋里只有浅而规律的呼吸声,安稳平静,约莫是还没醒。赵如意看着就来气。
他倒是睡得不知天地何月,自己鸡都没叫便起来刷恭桶了呢。赵如意将恭桶放到净室,蹑手蹑脚地掀开垂地纱幔,尽管已经格外小心,可因为不熟悉地形,小腿还是磕到了柜子上,发出“砰”的一声。
陆问行一般到卯时中清醒,这几日大概是公务繁忙,今儿到了时间点仍想在床上赖一会儿。陡然听见屋内有声响,以为又是哪个干儿子没听他招呼肆意闯了进来,于是撑起胳膊睁开眼:“谁啊?怎么进来也不通传一声儿?”
才醒来的陆问行和平日里那种小肚鸡肠、阴阳怪气的模样十分不同,声音低软,湿漉漉地倒是刚从棉花堆里爬出来的奶狗。
可惜赵如意却如临大敌,隔着垂地的幔帐四处寻觅躲藏的位置。
坏了,要是他知道自己看到他这副脆弱无坏的样子,一颗芝麻大点儿的心指不定又要怎么计较,哪会儿耐下性子去听她的哭惨?
不如等他洗漱完,用完膳,自己再以惨烈、可怜的形象跪倒在他脚边。
可是如今的情况已不容赵如意多想,陆问行见没人回答,坐起身穿上鞋慢慢走了过来,手掌已经握上幔帐,只要一掀开,就能看到手足无促的赵如意!
“哗!”
陆问行皱着眉头看着空荡荡的寝殿,环顾一圈后,叫道:“张耀宗?陆吉祥?”
屋内一时之间只闻针尖落地的声音,窗扇那儿有些许声音,陆问行看过去,只见一只肥硕的鸟儿“噗呲”一声从纸卷上掠过。
奇怪,陆问行明明感觉屋里刚才有人,怎么现在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