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沉浸在字画中,他才能暂时忘却关于祁淮的事。

三天后,听说京兆府衙门再审陈思被静平郡主殴打一事,这次祁知年没有再去凑热闹,林秀秀更不敢去,倒是黄连去了。

他看到一半,觉得很精彩,就花两百个大钱请一个小乞丐过来转述给祁知年他们听。

小乞丐也是非常兴奋,说得眉飞色舞,总之就是今日皇太孙赵锦还是来了,那些人证也已全部找到,静平郡主的侍女与侍卫都被带了过来,审问过后,确定陈思的确是静平郡主使人给打的,除了陈思之外,还有好几个人证也被打了,只是没有陈思这般严重。

“据说东宫里那个郡主已经醒了!太孙殿下已经派人去宫里将此事禀报陛下,此事如何判决还要看陛下的意思呢!”

祁知年道了谢,又塞给小乞丐两百个大钱。

小乞丐高兴极了,扭头就跑,边跑边喊:“小哥你等着,稍后等判决下来,我还来说给你听!”

祁知年笑了笑,他其实对这事已经没有任何兴趣,或者说,本来也没有兴趣,那天若不是祁淮也在,他绝不会去。

还没等到小乞丐再回来,纪嬷嬷他们先到了。

范嬷嬷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祁知年也洗过手,请他们坐下,纪嬷嬷满脸喜色,直摆手:“不坐了不坐了,稍后还有的忙呢!”

“嬷嬷有事要忙,就赶紧先回去吧!”祁知年还不知其意。

小雅先笑起来,脆声道:“小郎君!我们是在忙您的事啦!”

“啊?”

“我们是来接您跟姜娘子、范嬷嬷的啦!您还记得温园么?程大哥说您去过!我们都已收拾好啦!便是胡先生,也已派人去给他递了消息,不巧他这个月出门访友,下个月就能回来继续教您念书啦!还——”

祁知年立即抬手:“等等!”他不解,“温园我确实去过,可是……”

“是国公爷的意思呀!”

祁知年瞪大双眼,很有些不可置信。

纪嬷嬷他们谁也不知道祁知年与祁淮之间的事,都认为这确实代表国公爷接受了祁知年,都非常高兴,纪嬷嬷笑道:“确实是国公爷的意思,叫咱们去收拾了就带您过去!往后我们就一起住在温园,去了才知道,果然风景好,比清音居里还好呢,这就走吧!别耽误了,刚好到了那里能赶上吃晚膳!”

“不对,不对——”祁知年眼看她们越说越激动,范嬷嬷已经高兴地转身去收拾东西。

俨然是抬脚就要走的模样。

他伸手再次打住:“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小雅不解,就连一向稳重的小颂,也有些不明白祁知年的意思。

祁知年简直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甚至他自己也懵了。

祁淮不是很厌恶他,甚至都不愿意见他,不愿意听他说话,为何还要把那么漂亮的温园给他住?还让纪嬷嬷她们与他一起住,甚至请胡先生继续回来给他教书,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么几番下来,知道祁淮不会见他,他原本也已经歇了见到祁淮的心思,甚至是已打算就这样便罢。

不愿再强求。

世上哪有那么多明明白白的事。

家里的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这三天里,他写了不少字,也作了些画,就等黄连那边也准备好,若还没有祁淮的消息,他已打算离开。

这会儿他又重燃希望,或许他还可以再去试一次?

想到这里,他丢下句“我出趟门”,突然就往门外跑去。

太过突然,纪嬷嬷她们全都没反应过来,轮到她们醒过神,追出去时,祁知年已经拐出巷子不见了人影,她们这几人,又是老,又是很少出门的年轻小娘子,哪个跟得上?

她们再追出巷子,连他背影都没看着,压根不知他去了哪里。

纪嬷嬷立即道:“我就回去找府里的侍卫,出去找小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