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要放下床帐子,瞧见枕旁放着个叠好的方胜,他毫不犹豫地弯腰拿起,轻而易举地展开纸,只见纸上是“祁霙”二字,字迹还很熟悉。

他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眼书架上那本字帖,祁知年自以为的原样放回,在祁淮眼中却又是另一副样子。

那本字帖,正是由他所写,只是并未公布于众。

看来,小家伙不仅喜欢此名,还喜欢那本字帖。

很巧,他也喜欢。

祁淮心情颇好地又将方胜原样折叠好,再放到祁知年的枕边,这才替他放下床帐离开。

卯时,城门方开启,守卫们还来不及将门完全打开,便有人快马自门缝中冲进城中,他身后还跟着另外几匹快马,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尘土飞扬,那几人就消失在视野中!

守卫们愣了愣,一人又怒又慌:“快!快去拦回来!是谁这么大胆子!这可是京都!这——”

身边守卫将他一拉:“别嚷嚷了!那是英国公府的人!”

“英国公府?!你当真?”

“那马上绑着的小旗你没瞧见?英国公府的徽标!”

“……这太快了,我还真没瞧见,你没瞧错?”

“若是这也能瞧错,我还看个屁的城门!”

既然是英国公府的人,总不能有人有那胆子去冒充,守卫无话可说,他们将城门完全打开,早已等待多时的百姓们纷纷走进城门,守卫们好不容易找着空,便开始讨论为何英国公府的人这大清早的会如此着急?

有说:“我看是英国公发现自己戴绿帽子的事儿了吧!”

有反驳:“可算了吧!年前,英国公就回来了!老早知道了!”

“那还能是为啥事?”

几人碎碎叨叨地放肆猜测,越说越乐,新一天已然开始。

程渠直冲到宫门外,这会儿上朝会还未散,宫门口的侍卫们也好松快松快,瞧见程渠这么急匆匆地来,立马就有人上前来,热络问:“程大哥!你怎么来了?可是国公爷有什么吩咐?”

程渠一脸慌慌张张的苦相:“我们国公爷出大事了!着急禀报陛下!”

侍卫见他这般,不由也慌了,立马道:“程大哥你等着,我这就进去帮你们禀报!只是陛下这会儿正上朝呢,你得等会儿!”

程渠满脸感激:“多谢兄弟,等是应该的,烦你跟陛下身边的大官好好说,我们国公爷真是急得很!”

“好说好说!”侍卫连忙进去禀报。

门口其他的侍卫便劝程渠,顺便也想打听到底出了些什么事,程渠倒是咬死了不说是什么事,只那恐慌与急躁是再也骗不了人的,人人都在心底猜测,英国公恐怕是真遇到什么大事了啊!

别是什么人命关天的事吧!

皇帝在上朝,大太监汪顺站在他身后,看似低眸,实际这大殿中哪里都逃不过他那双利眼,侍卫找了小太监,小太监又找小太监,最后找到上朝的紫宸殿,汪顺瞧见那个朝他眨眼睛的小太监,心知是有什么事情。

恰好陛下在跟官员说话,他便悄无声息地从侧门出去,眉毛一扬,哪里再有祁淮面前的狗样儿,他低声问:“什么事情,值得你跑来这里?最好真是有什么大事!否则看我罚你!”

小太监作揖:“大官,是真有大事!英国公……”

他一通说,汪顺听说是英国公出事,眉头便紧紧皱起。

别看汪顺在祁淮面前跟个狗似的,当太监当到他这份上的,又有几个真傻子?

陛下对英国公这个外甥到底有几分真心,又有几分假意,英国公祁淮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心中自也有一本册子。

但是,他就是牛到天上去,也就是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