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先抬进去吧,放这儿总不是个事儿。”
范嬷嬷最听他的话,闻言立即和他一起往屋里搬,都搬回去后,她道:“拆个看看是什么,若有什么不对,也好请隔壁林娘子去请个巡管来看看!”
祁知年拆开其中一个最软的包袱,打开便是满目华光,全部都是衣服。
祁知年没猜错,这些衣服恐怕就是当时在温园,那些姐姐们所说的叫绣娘做的新衣服。
这也是祁淮让送来的吗?
其实这还真不是,本来那天在护城河边,祁淮已经决定放手。
只是这事儿无需告诉他人,他的手下又不知,衣服做好,其他东西都准备好后,还是依照当时祁淮的吩咐给悄悄送来了。
范嬷嬷到底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她摸着衣裳道:“这下头还有三件大毛披风,倒是跟您那天穿回来的一样,这衣服绣工极为精致,绣娘的手可真巧,不比我们从前府里那位差,这里竟还装了几盒糕点,这个包袱里是什么?竟然是梅花上采集的雪水!这……”
范嬷嬷看着也不由心惊,这些都是他们小郎君喜欢的东西啊!
范嬷嬷放下手,问祁知年:“小郎君,这难道不是送错的?谁送来的?”
祁知年再叹气,低声道:“我那位,朋,友。”
范嬷嬷则是再感慨这位朋友也太好,祁知年什么也听不下去,他转身走到窗边,看向院中一株紫薇,这得夏天才开花,此时正是光秃秃。
他的心也是光秃秃的。
祁淮都被人逼到山上,竟然还想着他这里。
而他于祁淮,暂时还不过是个仅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而已。
世上为何就有祁淮这样的好人?
他也不知是第几次地问自己。
他不禁心中喃喃:祁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哪知,直到上元节,祁淮还是没有回来。
祁知年终于忍不住,脑中已经乱七八糟想了无数种祁淮的惨状,他害怕有人要害祁淮。
毕竟现在有心人都知道祁淮在道观呢!
这当真是关心则乱,若真有人能害到祁淮,他祁知年去了又能有什么用?
只可惜,祁知年此时冷静不下来,想不到这一点。
上元节那天,他刚将灯架架起来,又收起,都放到小武哥那里,他又托林寡妇跟范嬷嬷打声招呼。
做完这些,他也不敢叫小武哥送,怕被人发现祁淮的秘密。
趁着天黑,他闷头就往山上跑。
过了上元节,明日起,城门再不会开到这么晚,他也再没有夜间出城的机会了!
他前脚刚走,兰暮云便来了,他带了几本新出的书,却见摊子空空,他还又叹了口气。
兰暮云本想与那对卖豆花的母女打听祁知年的住处,却又想到祁知年的防备,想到兰家与祁家的关系,苦笑着摇摇头,转身离去。
兰暮云走了,又来了第二拨人,这拨人还未站定,一旁先跳出个人,跳到领头之人的耳边便道:“大哥!那小子突然跑了,往那里跑了!”
说着,他指了个方向。
大哥看那个方向,脸色阴狠:“追!公子爷可说了!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那小子的命!”
“没错!敢跟我们公子抢人,必须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