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繁放下手中的花篮,来到窗边打开窗户。
屋外夜色暗沉,夜空之中只有寥寥几颗明星伴月。夜风徐徐吹入房间,吹得房中的烛火明明灭灭,吹起了慕容繁散在身后的墨色长发,吹起了他宽阔的白色衣袍。
就在宇文元嘉以为等不到慕容繁的回答时,慕容繁望着窗外的一片夜色却开了口:“值得。”
“这一世,为了她,什么都值得。”
次日清早,姒槿洗漱完,刚刚开始用早膳便有凤栖宫的人匆匆赶来,说是太后娘娘在宫中因和亲之事同陛下大发脾气。
姒槿闻言,放下手中的碗筷,便急匆匆地赶去凤栖宫。
到了大殿之外,远远地姒槿就听到殿内传来瓷器摔在地上破碎的声响,伴随着太后气急败坏的怒骂声。
“苏承宜,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么做?”太后的声音几乎声嘶力竭。
姒槿连忙提起裙摆,小跑进殿。
一入殿,姒槿便见苏承宜身着一身龙袍跪在太后身前,而太后手中则握着一盏水晶灯,正向这边摔来。
水晶灯被摔在姒槿的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碎片迸得到处都是,而苏承宜却仍旧跪在那处一动不动。
眼看着太后又拿起了桌上的香炉,姒槿见状,连忙冲上前去将香炉从太后手中夺下:“母后,您这是做什么,这样会伤到皇兄!”
“你叫他皇兄,他却没将你当作妹妹!”香炉被姒槿夺走,太后握住姒槿的胳膊,开口时声音已然哽咽,她扶着姒槿,轻抚上姒槿的脸颊,眸中含泪道,“姒槿,你怎能答应他去和亲?你可知北疆离邺京有多远,你可知若是嫁去北疆,你这辈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回邺京了!姒槿,你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让母后怎么办啊?”
“母后……”听着太后这样讲,姒槿也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太后抹了一把眼泪,重新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苏承宜,出声怒道,声音嘶哑:“苏承宜,你有没有心啊,姒槿她是你亲妹妹,你却要亲手送她去那水深火热的地方,你真是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你可真不愧是你父皇的好儿子,旁人总说你温和儒雅,却不知你同你父皇简直是一模一样,同样是为了你们那江山,连妻子儿女、兄弟姐妹也要利用得尽!你们这般机关算尽,不回头看看自己还剩些什么吗?你们什么也没有了,除了这天下,你们什么都没有,只有做了这孤家寡人,你才甘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