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君宜修真正体会到何为凌迟之刑,那是心脏被一块一块撕扯的感觉。他记起上一世,在白思怡被父亲送走那一夜,他喝了许多酒,借着酒意去到她的院中。
彼时她在房中弹奏古琴,泠泠琴音自窗户飞出消散在天地之间。那时他便觉得那琴音像极了她,美到极致却无法捕获。
可他又妒恨,她生来尊贵,想要什么便能得到什么,而他却只能活在君宜孝的阴影之下。
他对她又爱又恨。
那时他以为救他之人是白思怡,便与白思怡许下一生一世。可因为她苏姒槿,他不仅给不了白思怡正妻的名分,心也不受控制地装不下旁人。
他因这份感情每日饱受折磨,她却总能在她的院子里怡然自得。
那日他无意有意地闯入她院中,她的抗拒与疏离让他产生危机。她眼中的喜欢不知何时散了去,留下的是一潭死水,再无波澜。
他感觉他要疯了,他越发看不清自己的心,也越发能看清自己的心。
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那夜寂寥无星,红帐纷飞,她蜷缩在他的身下,无助挣扎,心死如灰。
他听到她绝望的话,她也是如今这般说:“君宜修,我恨你……”
姒槿的低泣声将君宜修从思绪中拉出,君宜修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姒槿……我只想要你的心。”
“除非你刨开我的胸膛将它取出。”
……
君宜修离开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他不想姒槿看见他失态的模样。
西洲的冬天要比邺京的冬天温和许多。这个时候,邺京应该早已腐草枯木大雪纷飞,而西洲却仍然绿树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