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之的目光坦坦荡荡, 实在不像是心怀龌龊之人。
姒槿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人,觉得他所言非虚,心底却又无法完全相信他, 思索了片刻,姒槿问道:“既然如此,本宫暂且信你。只是你需告诉本宫, 你究竟是何什么人?为何非要以面具示人。”
“既然公主想知道,简之只好如实相告。不瞒公主, 简之并非邺京人士。”
简之一边为火堆添着干草,一边道:“幼时,母亲与父亲生了嫌隙, 母亲独自一人带着我离开家族,来到她的西洲故居生活。这段时间里我有幸识得玄明大师,承蒙大师喜爱,做了他的关门弟子。大师虽为僧人,却通晓天文地理,各路武学。简之有幸习得一二。”
简之说着话,眼眸垂下,姒槿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听到他声线似压低了低。
“后来家母病逝,父亲将我接回家族中住了一段时日。只是简之不得家中主母兄弟喜爱,无奈之下只能独自一人来到邺京谋生。”
“今日这黑衣人是怎么一回事?”
“是兄长派来的杀手。”
“兄弟自相残杀?那你父亲是?你父母……”听着简之的话,姒槿有些疑惑,心底也忍不住惊讶,这兄弟自相残杀的戏码,倒是像极了皇家。
“家中主母与兄长视我如眼中钉,对这刺杀简之都已习以为常。家父江湖人士,母亲不过是父亲的一个妾室。或许对父亲而言,母亲不过是他一番事业的锦上添花,人还在时也只是做了装点,死了也无足轻重……”
火光灼灼,光芒打在简之银色的面具上,映的愈发晃眼。
姒槿看着简之晦暗不明的神色,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随口一问,却问出他人的伤心事,这样一来,反而让她良心上有些过意不去。
咬了咬唇,姒槿犹豫道:“抱歉,本宫不是有意要谈你伤心处……”
简之闻言却是轻笑一声:“公主这是关心简之?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人要往前看,这般道理简之还是懂的。不过能换来公主的关心,是简之之幸”
见他唇角携着微笑,也不似悲伤的模样,姒槿撇了撇嘴,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莫要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