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日,又是一个艳阳高照的日子。一大早禹城就被一层灰蒙蒙的雾气笼罩,拂袖间挽不来一丝凉风,干闷的叫人窒息。
我像往常一样坐在办公室里机械的拍打电脑,抄录各项无关紧要的预案。忽然吴经理揣着大肚腩晃了出来,扣了扣罗倩的桌子,让她和胡明明去市里拿彩册。
不知道罗倩是有心还是无意,公然抗旨不尊也就算了,说了个子虚乌有的借口,把挑子一横,往我肩上按。
我还没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吴经理就已经同意了,钥匙串叮铃一声落我桌前,待我转回头,吴经理又揣着大肚腩拂袖而去,只留下一股子汗味,悠然荡存。
单位的公用车是吴经理从肥市开过来的,性能各方面都太旧,能挨到这里,已经是它的造化了,可能这趟差跑完,就该报废了吧。
胡明明坐在副驾驶,我提醒她系好安全带,但说完我就后悔了。十几分钟的路程,她那制服下勒出的紧致曲线,总是不经意地吸引视线,让我没办法再集中注意力。
禹城市并不大,却遍地繁华,车水马龙。河流穿越城市,公园绿地与高楼大厦并进……
我在心里赞美着这座城市的建设格局,胡明明东张西望,忽然指了指转着摩天轮的公园,让我看。
我撇去一眼,说天下园林殊途同归,能有什么特别的?还不就是栽点树、挖个沟、摆几块石头搭个桥?……
胡明明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消极,烂漫的面容变得阴霾,提了提秀眉,没再找我说话,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偶尔侧脸看我一眼。
文印公司的常经理很热情,让工人把彩册往车后箱搬,自己摆好茶具,殷勤的招待我们。
胡明明开始拘谨,仪态规范的坐落我旁边,始终不好意思去拿人家沏在面前的茶盏。
我就没那么多的矜持了,虽然不懂什么茶道,但口渴喝水再自然不过,也就有样学样的抿了一口。
春茶甘甜,混杂着徐徐苦香,惹人神清气爽甘香伊人。就是茶盏太小了,我这样囫囵吞枣一饮而尽,喉咙里甚至还是干的。
寒暄了几句,工人已经搬装完毕,但就在起身告辞的时候,胡明明忽然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
这微不足道的动作别人可能都不会察觉,却使得我浑身一怔,下意识里瞅她一眼。碍于情面,我保持着镇静,没有去挣脱,就这样让胡明明傍在身旁,宛若恩爱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