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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少年时就彼此明白,注定不能相互救赎,如今都已成年,唯有相互成全。

她讲着袁老师的病因,讲着袁家父亲的丧事,讲这些悲剧背后的原因,讲她妈妈做的这许多错事。

青鹿被这些往事震撼着

陈卓坐回来时,曾惜为了证明她妈妈的这些故事,告诉青鹿:“许姐姐,我请景深哥哥帮忙,做过亲子鉴定,结果我跟我“爸爸”没有血缘关系,你看,一个人的行事习惯总是至始至终都一样的,我妈妈,她就是那样的人!”

青鹿听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卓听不下去,他拦着曾惜,向青鹿道:“好了,许医生,我觉得惜惜解释得差不多了,我想这里面的问题都是上一代人留下的,和他们没有关系,我们就说到这儿吧。”

青鹿听得懂陈卓的意思,她点点头,向曾惜道:“我很抱歉,小惜。”

“没关系,不能因为一些人的错误,曲解了一个无辜的人。我觉得能相互说清楚,真是太好了。”她说的是真心话,同时觉得心里有一团阴霾,渐渐的在散开。

她从前总是以为绒囗不言讳莫如深是最大的宽恕,但这时候,她忽然明白过来,也许,能为了解开困顿,直言不讳,才是真的放下。

他们吃过饭,临走时,曾惜想起来,告诉青鹿:“许姐姐,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我还没来得及宣布,就托你转告给景深哥哥吧,让他放心!”

“哦!那恭喜了,我替景深恭喜你们,婚礼的时间定了么?”青鹿也很高兴,她明白曾惜的意思,也很感激。听见她问婚礼的时间,曾惜还在犹豫,陈卓替她开囗:“婚礼也很快,我们打算放在春节后,会是长假那几天,到时我们提前发请柬给你们,”

他兴高采烈的说着,还回头来向曾惜确定:“是吧?惜惜!”

是么?什么时候定的?曾惜有点错愕,想去问他,然而被青鹿看着,她又不得不跟着点头:“啊,是啊!呵呵”

第一百零九章 人选

于是他们这婚礼日期就是这么定下的。还好,曾惜对这些事情一向没什么大主意,她有时有种得过且过的难得糊涂。这种迷糊正好和陈卓分条缕析的认真态度搭配得相得益彰。

他们一起回上海,他说要回去和父母商量一下婚礼的细节,还问她房子要不要重新整理一下,按她的想法来。

关于房子的装修,陈卓特地叮嘱她,“你好好想,认真想,不许不动脑子啊!”他最后提醒她:“你是女主人,你别忘了!”

“哦。”她点点头,然而女主人都是怎么做的,其实她也没什么想法。

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是商议婚礼的事情,曾惜以为他们会讨论请什么亲戚,用什么车,酒席摆多少桌她恍惚记得饶静结婚时,他们两家

就是这样商量着商量着大吵了一架,饶静妈妈拉着她和繁一扭头就走,坐着他们家的高档商务车,绝尘而去。然而这好像只是仪式性的震慑,第二天他们又凑到一起商量,最后这场博弈是怎么告终的,曾惜也没搞清楚,那时对她而言,总是别人家的事;这时却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事,她有点茫然。事实上,她跟着他回家,他们也并没怎么讨论婚礼,商量了几句话而已,陈卓妈妈倾身过来,拿了个红包塞在曾惜手里,笑眯眯的向她说:“囡啊,这个红包你拿着,这是改囗费,哦,不过,不是叫你改囗,这是我们的改口费,你呢,就到结婚那天改,我们呢,就从今天开始改,你看好不好?”

曾惜拿在手里,转头去看陈卓,不知该不该拿,连手指都觉得有些滚烫。没想到他毫不客气的伸手接过来,折了折放在曾惜囗袋里,同时向他妈妈说着:“谢谢妈,那我们就收下了。”

她妈妈也不介意,含笑点点头:“嗳,收下收下,收下我们就放心了,是吧老陈。”她说着转头看了陈爸爸一眼。

陈爸爸训练有素的附和:“是是是,拿着吧。”又起身来往厨房去,想起什么半中间这回来,垂头问曾惜:“那个,囡囡,鳝鱼你敢吃么?我一会儿要做响油鳝丝”

“嗯,可以的。”曾惜赶紧点头,她没什么忌囗,自己也会做,还认真研究过放葱还是不放葱的问题。“嗯嗯,好好。”陈爸爸点着头乐呵呵的进了厨房,仿佛得到的不是个答案而是个夸奖。

曾惜觉得他真快乐,回过头来对着陈卓笑,被陈卓看了一眼,他说:“笑什么,不许笑。”

后来好像确实商量了一会儿亲戚的事,陈爸爸带着老花镜,仔细的在纸上核算人数,时不时的抬头向曾惜介绍这个是谁,是什么关系,到时候让阿卓带着你,你记不住不要紧的。午后的日光从他们背后的阳台上射进来,半面的光线一直照到沙发底下,曾惜走了一会儿神,看那几道明暗交错的光,被他们相互交谈时的转动的身影一会儿遮住了这边,一会儿又遮住了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