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但说无妨。”
“夫君屡遭冤屈,难免萌生去意,莫说是夫君,便是奴家也不想在这是非场里多呆。只是……夫君,奴家听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上次那起黑狱不了了之也就罢了,这次的事可不能这么轻易就过去。”芸儿一反阴柔,掷地有生道。
我拍打了一下章仪的屁股,道:“定是你教芸儿说的。”
“夫君又偏心啦!”章仪嚷着“不依”,还我颜色。
“倒不是仪妹说的,奴家想了好久,夫君这次掌了大权,先安排些信得过的人在朝廷,等风平浪静,该升的升,该罢的罢,那时我们一家人远走江湖也走得心安不是?”
“芸儿说的有理,为夫自然不能再让娘子陪我受罪,日后我们隐居山林也要隐得开心,不能让人当是逃犯,天天缉捕。”我笑道。
二妻娇笑说我这次总算开窍了,之前还生怕我再犯迂腐,不肯放手大干一场。
其实这次的事也给了我不小的启发,一直担心自己只是狐假虎威,靠着圣上这棵大树自然令行禁止,若要造反,怕就怕将军们那关过不去。现在看来,我也算是有些虎威的,不妨下个大注,试试运气。
第二天一早,我赶到兵部,命有司下了兵部制令,召回金绣程,进其大司马、兵部尚书、天下兵马元帅,开府仪同三司。没一会,张琦老儿手持制令赶了过来,也不客套,直接冷声道:“明大人将兵部尚书给了金绣程,那如何安排老夫!”
我笑了笑,道:“张大人少安毋躁。呃,张大人今年高寿?”
张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瞪了我半晌,终于放软道:“明白了,老夫明白了,怕就怕你执迷不悟呢!”
未过晌午,张琦便缴了官印冠服,告老还乡了。
冯霂也问我,我原原本本告诉了冯霂。冯霂笑道:“金绣程为人老朽也略知一二,好学问,作得一手好文章啊,呵呵。不错,不错。”
我知道冯霂说的“好学问,好文章”并非真的学问文章,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从当年金绣程以二品之尊对我一个九品芝麻官的礼遇便能看出一二。
“兵马的事定了,今晚还请明大人来寒舍用些粗茶淡饭,说说政事啊。”冯霂走前对我道。
我散了班,先回家用了些点心,和两位妻子聊聊了,便要往左相府去。芸儿取出一套新衣,定要我换上,说是见宰相不能失了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