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国栋贪赃枉法,我以天子尚方宝剑斩之,有先斩后奏之权。”我硬气道。
“嗯。那关于你贪墨一事呢?”
“下官不敢说是明镜高悬,两袖清风却是不假,兵部巡检邱涛大人负责查抄在下家产,大人为何不问问?”
韩子通冷声道:“朝中有能人给你报信,你自然藏得快。”
“大人此言可有根据?”我冷眼反问。
“韦大人送了一封茶叶,还不够吗?”
“鄙人愚钝,不知韩大人的意思。”
“哼!你当他人都是傻子?茶者,查也。信封乃是抄封之意。又说你妻身怀六甲云云,显是借喻祸胎以成!”
我高声笑道:“那日后韩大人再添麒子,他人道贺还不能送茶了,否则韩大人不是日日夜夜担惊受怕?高大人,在下的确愚钝,若是有韩大人的机巧,也不必跪在这里了。”
韩子通被我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不得发作。
“哦。”高敏又应了一声,刚才居然是真的在打瞌睡了。
“咳咳,高大人。”韩子通干咳两声。
高敏像是被惊醒一般,啧啧嘴道:“哦,人老了,晚上睡不着,白天又犯困,该告老还乡了。老夫在江南还有一片稻田,听说今年收成还不错。日后等回去了,抱着孙子……哦,两位大人见谅,人老了,糊涂了,呵呵。明可名,你还有什么说的?”
我也吃了一惊,木然道:“不知大人还有什么要问的。”
“两位还有什么要问的没?没有就散了吧。退堂!”高敏居然一拍惊堂木,起身往后堂走去。
这也是我见过最有趣轻松的堂审了。不过我也知道,高敏一定是得了孝王的指示,既然是自己人了,也不必再玩下去了,装个样子,两家都好下台。或许不久我就能出去了。
牢里的日子暗无天日,我本来想给自己起一卦,借来了铜板却又作罢。当年师父教我占卜之术,我嘴硬说那些事情虚无飘渺,靠不住。师父当时不置可否,还是传了我。我虽不信,却也算准过一些,否则当年卖卦千桥镇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抢着给我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