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看看宗谱,哪代出仕的神机妙算门门人不是出则为将,入则为相?你如此度量,如何执掌本门,如何成将相之才?”师父颜色更厉。
“徒儿知错了。”我的头挨得更低。
“小亮,你当以天下苍生为念,重天下之大义。”
“徒儿知道了……”我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厉害。
“唉,师父真的老了,你当师父的归隐是说着玩玩的吗?”师父语重心长道,“朝中小人不少,你当谨言慎行,莫给他们抓了把柄。当朝天子又非仁主,切莫抚了逆鳞。”
“徒儿明白。”
“左相冯霂,历经四朝,只升不降,有‘官场不倒翁’之称,虽然从来滑头,你却可以去求他指教。代我问候他一声,到底一朝为官,相识一场。朱子卯先天不足,心脉有损,日后少气气他,说起来他和你父亲还是故人。”
父亲?父亲在我脑海中就是一片空白。没有爹的孩子在外浪荡总会吃很大的亏,我就没有少打过冤枉架。
“师父知道我爹?”我惊问。
师父点了点头:“不过既然你娘都不告诉你,为师也不该多嘴。”
“师父早就知道了?”
“也是此次出狱才听冯霂老儿说的,你要想知道,去问他吧。”师父闭上了眼睛,“回去吧,为师累了。”
“我要陪师父。”我赖着没走,师父也没再说什么。
夕阳西下,师父走了。
师父临走时连头也没回,只有那个扎着冲天辫的男孩给了我个笑容,朝我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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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兴二十七年九月十四,圣上亲征破敌,班师回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