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允许,我想回趟山东。老婆说家父病了一场。”
“应该的。你下午就可以动身了。我让人安排一下,乘飞机去吧。不过,你最好马上读一读军情局的文件。需要一个小时。我给你两天时间,你可以带家人去。回来后一些事情还要商议,总统那里你还需要去一趟。”
“明白了。”
下午四点半,范德平没有带副官,一家人搭乘一架总参的通讯专机飞往济南。妻子曾秀英和两个孩子都是第一次乘坐飞机,曾秀英吐得一塌糊涂,但两个孩子什么事没有。
中央军区司令部已经接到了总参的通知,中央军区司令官瞿鸿翔中将亲自到机场迎接。当晚,韩子英宴请了范德平,提了一个要求,请范副总长抽出半天时间为中央军区师以上将领做一场报告,“大伙儿对远征军的辉煌战绩钦慕万分,都想亲耳聆听范副总长的讲评。另外,也想听一听欧战的情况,这样有助于改进部队的训练。”
在山东战役立下大功的瞿鸿翔终于升任了大区司令,他和范德平在西沽之战就结识了,曾经同在司徒均的参谋处共事,但私交不深。
“瞿司令,我这次回来纯属私事。这样不太好吧?”
“令尊的病情已经基本痊愈了,我去青州探视过老人家,精神旺健的很。明早你就回家,两天时间够了吧?后天晚上,你一定给我们讲一讲罗马尼亚战役的情况。这次总参调16军而不用6军,6军很有意见呢。您是副总参谋长,你说话比我管用的多。”
“何至于此?6军是国防军中流砥柱。总不能将国防军的看家部队都调到欧洲吧?”
“范副总长客气了。9军在罗马尼亚的战绩证明了他们比6军更为优秀。无论从哪一面讲,日本鬼子也比不上德国人。就这样定了。”说罢,瞿鸿翔举杯对曾秀英说,“我敬夫人一杯。范副总长出国征战肩负重任,老家的事情就由我们负责了,请夫人放心,我专门叮嘱了青州驻军,让他们关照家里。您安心在北京照顾孩子吧。”
“谢谢瞿司令了。父亲大人不愿离开老家,按说我应当替夫君在床前尽孝的,但又走不开。老家来信数次提及瞿司令的关照,总算有个机会当面致谢……”
“正该如此。”范德平也站起身,“谢谢了。”
曾秀英出身名门,据说是曾子的后裔。他们这支早已迁居青州经商了,是青州有名的望族。而祖籍青州的范家却是地道的农民,双方门不当户不对。第五镇时期范德平协助封国柱在青州练兵,一次偶然的机会看上了待字闺中的曾秀英,经封国柱做媒成就了一段姻缘。曾家当初曾有犹豫,却没想到蒙山军推翻满清建立一个崭新国家。当初因龙谦起兵反清而痛骂其为乱臣贼子的曾父曾拒绝了范德平的登门,现在早已不提旧事,范德平成了曾家最大的靠山,因为女婿主政上海,曾家的生意做到了上海,曾父也成为了青州市议员,是地方上跺脚乱颤的主。
第二天,范德平一家在瞿鸿翔的安排下回到了青州。范德平先回自己家里住了一天,老父亲确如瞿鸿翔所说精神旺健,范德平也就放了心。范家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于国家大事既不懂也不关心,儿子是总统的亲信将领,地方上颇为照顾范家。范父反复叮嘱儿子,自古忠孝难以两全,尽忠不能尽孝,你不要惦记家里,好好效忠司令,办好你的差就是最大的尽孝了。
第三天去岳父家话题就多了。身为远征军总参谋长的女婿省亲回家,令曾家“如临大敌”,有关的亲戚都来了,热闹比过年还甚。曾秀英兴奋异常,深感脸上有光。但范德平却不胜其烦。
岳父在宴席后拉了他到书房密谈了一个下午,认为范德平离开上海市长宝座去总参任职不是一个好选择,又讲到了曾家的生意。曾家是开染坊起家的,现在经营着好几个纺织厂,曾父希望范德平关照家族的生意,希望得到联勤总部在军队被服方面的大订单,还希望在天津开一个厂子,听说军队的订单大的惊人,啰啰嗦嗦提了好些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