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胡子都是欺软怕硬。包括官府。榆树镇收拾了一回金眼雕,恐怕还不够,因为金眼雕也是被官府追捕的人。之前据说跑到北面了,估计是站不住脚才回来,我看张作霖张景惠他们不会放过他。要想立威辽西,恐怕还要找一个民愤大,有实力的胡子开刀才行。”王月蝉道。
“嫂夫人有见识!”鲁山竖起大拇指夸道。
“辽中有个叫杜立三的,在于家房镇一带名声很大,手下有三四十号人马,我建议打掉这股胡子。”田书榜道。
“唔,那你就说说这个杜立三吧。这个人,不会是杜三立的兄弟吧?”邓清华笑道。
大家也笑起来,“司令没有将老杜派过来,不然的话,可以让老杜去找他这个兄弟的晦气。”
杜立三是辽中县人于家房镇人,年纪很轻,今年才二十来岁。但在辽西一带名气极大。他属于子承父业一类,其父便是胡子,他的三个叔叔也是胡子。当年其三叔被官府抓了,熬刑不过,招出了其父的下落,于是其父被官府抓获砍了头。他获悉根由后带着两个手下将其三叔父子绑杀,于是在绿林道闯出了名号。此人不仅心黑手辣,而且祸害乡里,在辽河山盘剥过往船只收取通行费不说,还渔色成性,年轻轻的就有了好几房姨太太。明媒正娶也就罢了,他不,看上谁就是谁,甚至将人家娶亲道上的新娘子公然抢回家,做了他的姨太太。在当地民愤极大。
听完田书榜的介绍,盛光笑道,“这小子倒是能折腾,艳福不浅。”
“鲁司令,”田书榜沉吟道,“支队往南不如往北。吉林那边我熟,而且官府势力弱得多。奉天情况复杂,朝廷不说,俄国人和日本人的实力纠结其中,我们往南走,是不是合适?”他希望支队北上吉林,最好回到浑河两岸,公私两便。
鲁山想了想,“第一,我现在叫陆大山了。他们几个,也都化了名。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与山东的关系是绝密。这点,你俩一定要心中有数。第二,支队只能向南,支队的战略发展方向是在老家时期反复研究决定的。司令判断,日俄必有一战。时间不会很晚,或许用不了到过年,仗就打起来了。乱是好事,只有乱了,我们才好浑水摸鱼。先向辽中进军是可以的,”鲁山默想着辽西的地理,他为此下了大工夫,大一点的城镇都印在他脑子里了,“这边留下一个分队,接应第二批到达的人员,由德平和清华负责,王月蝉留下,老田你跟我走,咱们南下辽中,去收拾这个杜三立!”
“错啦,是杜立三。”王月蝉纠正道。
“对对,是杜立三。”鲁山笑道,“咱们这就商议下如何行事。我琢磨着一定要快,不能等,官府和胡子们的关系都扯不清,暂时,我们不要与官府发生直接的冲突。”
田书榜没有笑。他在琢磨鲁山刚才的一段话。看过支队的主要首脑,田书榜惊讶不已,因为在座的这些人,都是司令座下的大将啊。如此看来,组建白岭支队进军关东,绝不像是小打小闹。何况随后还有第二批人马抵达。白岭支队进军关东的意图,他现在尚一无所知。如果是扩张地盘,隔着一个充满敌意的直隶,似乎有些不智。但龙谦行事一向神鬼莫测,田书榜早已钦佩无已。
“如司令判断,日本人和老毛子会打起来。我们置身其间,总不好两边招惹……”
“是的。司令的意图是,第一阶段我们会帮俄国人。”鲁山不需要对田书榜隐瞒。
“俄国人霸占满洲三年多了,干了数不清的坏事。关东百姓恨之入骨。俺敢打赌,如果日本人出兵赶走老毛子,一定会得到关东百姓的拥护。咱们帮老毛子打东洋人,是不是……”王月蝉口快,将田书榜心中所虑直接说了出来。
“日本人也不是好东西。你以为他们是帮咱们赶走老毛子?”支队的行动纲领,在山东是反复研究过的,范德平自始至终都参加了,“何况,咱们是借老毛子的手发展自己。至少,咱们要靠一方,否则无法解决部队的给养后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