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凯主政山东两年了,也没剿灭一个抱犊崮……倒是人家一去就旗开得胜。龙谦的兵,还是很能打仗的。”
“太后明鉴。奴才也只是担心而已。最好是给他们划定地盘……”
“划什么疆界?龙谦不是沂州兖州镇守使吗?让袁世凯的部队撤出来就是,那么大的山东省,干嘛非要争鲁南几座山头?”慈禧抬起眼皮,看着坐在前面不远处的荣禄,“他的兵一年要多少银子?”
“按照袁世凯所部的标准,养一翼兵,每个月总要十来万两银子……他派的人倒是给奴才一份详细的编制和军费支出的明细表,奴才看过了,还算合理。”
“沂州,兖州两州之地能养得起吗?”
“鲁南贫瘠,养一翼新军是难的。但龙谦提出了兴办工商的想法,似有自谋生路之意……”
“办工商没有错。但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我看这样好了,既然龙谦说了大话,就让其自行筹措吧。仲华你拟一道旨给袁世凯。”
“嗻。不过,军饷先不说,龙谦所部目前也不满员,但器械不足,该如何补齐?”
“朝廷哪里有钱办这个?让他自己想办法好了。等北京的事了,你可去山东一趟。”
“奴才遵旨。”
“如果龙谦能自行养兵,也算为朝廷开了条新路。汉人掌军总归是个隐患,你组建新军,还要努力练一支旗兵出来才好。咱们旗人这些子弟呀……但愿经此国难,让国朝子弟能够知耻后勇。”
“太后明见万里。奴才也是想着将来的威胜军左翼,以旗丁为主。”荣禄何尝不想组建一支精锐的旗人武装,承担警卫京畿的重责,可是,那帮大爷们除了吹牛,看戏,斗蛐蛐,遛鸟,哪里还能吃得了当兵的苦?
“李鸿章在北京议和了几个月,还没扯出个章程来,也不知要赔多少银子。”慈禧的心事又转到了北京。
荣禄没有接话。北京的事,朝廷密切关注着,差不多没隔数日就有一道折子过来。洋人先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惩办“祸首”身上,无奈,朝廷接连处死了一大批重臣,庄亲王载勋、军机大臣刚毅已被乱军所杀,大学士徐桐、四川总督李秉衡已死,均追夺原官,军机大臣赵舒翘、右都御史英年被勒令自尽;山西巡抚毓贤、礼部尚书启秀、刑部左侍郎徐承煜已被处斩;逃回甘肃的武卫后军提督董福祥已被革职、通缉。但洋人仍不满意,决意追究端郡王载漪、辅国公载澜的责任。事关朝廷脸面,李鸿章和庆王费尽力气,换来个发配新疆,终身监禁。总算将洋人憋着的那口气给顺了过来。但朝廷的脸面实实在在地丢尽了。
德国人还不罢休,咬定要为克林德公使报仇,先是要光绪帝亲赴德国赔罪,几番交涉,终于换成了其弟醇亲王。准备马上动身出洋了。
最后就是赔款了。洋人咬定要45亿两白银,李鸿章凭着龙谦捉来的西摩尔及手下数百官佐,总算将赔款压至了3亿两,以关税盐税抵押,在四十年内付清。最终数字还没有定,但慈禧已经默认了这个结果,最后就是驻军问题了。洋人提出拆毁大沽炮台、天津租界展界还好说,自山海关至北京沿线驻军的条件,李鸿章却死活不答应,和议便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