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禄惦记着的却是西摩尔,“唔,当然要调他们来津,直属老夫麾下。”他转脸看着唐绍仪,“你办的好差,不过,还不能歇息。明日即行折返西沽,传达老夫的将令,命龙谦所部立即移驻津门,所有洋兵俘虏,包括伤兵,一个不能少!办好这件事,本帅的功劳薄上,定然有你一笔。”
唐绍仪迟疑了下,“大帅,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唔,你说。”
“龙标统所部经西沽一战,折损严重。非得休整补充不可……”
“粮弹补充,本帅自会安排,国家正在用人之际,哪能畏战不前?何况还是响马出身!你这就回去,告诉那个姓龙的,既然来京勤王,理应遵循本帅之将令。有功必赏,若是违反军令,休怪本帅治他的罪!下去吧。”裕禄板下脸,挥退了唐绍仪。
第八节 天津(二)
就在裕禄连夜写上奏朝廷西沽大捷文书的时候,在天津租界,联军正在召开军事会议,主持人是俄国中将阿列克谢耶夫。
会议的气氛很压抑,因为他们确知了西沽战事。逃出蒙山军伏击圈的联军官兵陆续逃回了天津租界,带回了这个令他们震惊失色的消息。
逃回来的英军上校鲁迪和德军少校博尔克都参加了这次气氛极其压抑的军事会议。对于西摩尔的被俘,博尔克不清楚,鲁迪也是猜测,应当列为失踪才严谨。在座的人,包括英国领事在内,更希望西摩尔中将已经战死,而不是被俘。
近二千人的联军,一下子就被清军消灭了?关于西沽战斗的过程,因为有幸存联军士兵描述,大致是清楚了。唯一被夸大的,是参战清军的人数,对于战败者夸大对手力量的“通例”,西洋人也未能幸免。
可以确认的是,这是一股不同于联军已经交过手的武装,不是聂士成部,更不是马玉昆部,当然,也不可能是董福祥部。因为对手控制了战场,他们手里没有一个俘虏。对于对手来自何方,联军高层只能是推测。
联军猜测到了山东的武卫右军,因为那支武装距离京师最近。所以,会议前,德国领事与英国领事分别给胶澳及威海发去了电报,询问山东武卫右军是否已经出动?之前,确认山东方面支持“东南互保”,现在看来,卑鄙的中国人根本就是两面三刀。
联军因西沽的失败推测到另一个悲惨的事实,那就是北京的使馆完了。清廷手里有如此强悍的武装,使馆哪里能够幸存?加上与会国的外交人员正在盘算如何向国内解释现在已经确认的损失,使得会议的气氛极为压抑。
阿列克谢耶夫将军瞧瞧桌子,“先生们,西沽的战斗已经结束了。只有上帝能够保佑西摩尔将军以及他可怜的部下。而北京的情况更是遥不可及。现在我们要商议的,是如何扭转天津租界的危局。”
俄国中将的话引发了与会者的共鸣。的确,不打开天津局势,援救北京,救出西摩尔,都是些不切实际的空话。
于是话题回到了眼前的局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