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最后,龙谦坦言前次造访贵庄,实为侦察地形及实力,未想结识先生,相谈甚欢,龙某极想重会先生,再续前缘。
陈超看罢大怒,三把两把将信函撕的粉碎,“可恨陈某瞎了眼!竟未识破尔等身份,真真是气死俺了!想要陈某从贼,休想!你去回复你的主子,让他发兵来好了!陈家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江云并未生气,“可惜,可叹!难为我家司令如此推崇的人,竟然是个傻子!”
被一个毛孩子直指为傻子,这令陈超简直难以忍受,“什么,尔竟敢如此侮辱于我!来人!”
两个膀大腰圆的庄丁冲进来,每人抓住江云的一只胳膊,等着庄主的进一步指示。
王三合年纪尚在陈超之上,急忙劝道,“庄主,庄主,两国交兵尚且不斩来使……”
“呸!蒙山贼,也可称使吗?”
“成王败寇,你又怎知俺龙司令不能打出一个新天地?我既然敢来送信,早做好了被你杀头的准备,只是可笑你这等糊涂虫,竟然蒙蔽了俺家司令的眼睛!没关系,杀我一个,俺家司令自会砍百十个陈家崖的人头为俺报仇!”江云面不改色。
王三合悄悄在陈超背后拉他的衣襟。
白魏和郑家庄已经陷落,陈家崖的抵抗就显得可笑了,陈超虽然暴怒,但心里很清楚抵抗已经无意义。杀掉江云意味着什么,陈超一清二楚……
“陈老爷,”一直未开口的罗同秀罗秀才终于开口了,“陈老爷且息雷霆之怒……”
“同秀兄,”陈超冷冷地打断了罗秀才,“你也曾饱读圣贤书,这么快就降贼了吗?”
“越之兄,”三庄有功名者寥寥数人,罗同秀平日与陈超吟诗作赋,颇为交好,此刻不再称呼什么陈老爷了,“越之兄,万万不可失去冷静。蒙山军破庄不假,但军纪森严,秋毫无犯,绝非一般鲁莽灭裂的草寇可比。为了陈家崖上千口乡亲计,还望越之兄先放开这位传信的小兄弟,万事都可商量啊。”
陈超心里极度鄙夷罗同秀,那蒙山贼刚刚破庄,谈何军纪森严,秋毫无犯?但罗同秀最后半句话打动了他,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全庄上千口老幼考虑吧?何况还有自己的家人。想到这里,他挥挥手,示意手下放开江云,“暂且留你狗命。你家主人遣你来此,只是送信吗?”
江云莞尔一笑,“多谢陈先生不杀之恩,”虽然年纪小,其胆大心细在全军是数得着的,不然龙谦也不会遴选其作为首席侦察员了,此次派他来陈家崖送信,周毅、鲁山对他的安全表示了担心,万一陈家崖狗急跳墙呢?反正大局已定,比陈家崖实力强悍的多的两庄都拿下来了,部队损伤不大,弹药得到补充,陈家崖不降,打就是了!何必冒险呢?但龙谦胸有成竹,坚持将他派了来……“陈先生,请允许我将真实的情况告知。白魏与郑家庄已下,两庄已在我军实际控制之下,郑家庄也罢,白魏也好,不堪一击。龙司令约束官兵,别说普通百姓,便是昨晚与我军交战的郑、白两庄乡兵,只要放下武器,我军概不追究!不信,你可问这位罗先生。郑家庄和白魏与我家司令毫无交情尚且如此,何况是您?我们司令说了,只要贵庄不与我军为敌,我军绝不会武力进攻贵庄!”
“你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