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华达哼了一声,“休要自欺欺人,两三天内,曹大人的精兵再登山,就是尔等受死之日!”
“哈哈,两三天的时光很容易等。不过,诚如你所言,你的曹大人上山之际,便是你们的死期。私下觉得你似乎不应该企盼他来……”
“卑鄙!一帮卑鄙的土匪!”
“既然被你称为土匪,当然不会那么高尚……哈哈。”
“自古杀俘不祥,我愿意用我的死换取我部下的生命!”梁华达很怕这个心黑手狠的匪首真的会杀俘。在毛阳镇的恐怖一幕至今还留存心头,挥之不去。想到这里,梁华达不由得摸了摸自己包着纱布的脖子。
“我已经说了不杀俘虏,粱队官为何不信?”
“那你究竟准备怎么处置我们?”
“放心,我不会杀俘的。”龙谦淡淡笑道,“杀俘不详,古今名将所不为,我岂能不明白?但也不能这么随便地放你们走……”
“尔欲何为?”听了龙谦自大万分的话,梁华达不禁鄙夷万分,一个运气好些罢了的土匪,言语间竟将自己与古今名将比肩。不过梁华达也不愿意再刺激此人,因为他已经说出了杀俘不详的话。
“梁队官,如果我释放你下山,你是不是准备就此归乡,务农经商过一生?”
梁华达一时无语,他当然不会脱下这身军装。毛阳镇之败,罪不在自己,谅曹锟也不会十分的怪罪,而远在济南的袁大人更是惜才如命……
“所以啊,我不会办傻事的。”龙谦站起身,“你既为被俘官军的最高长官,我就任命你为战俘营副营官,营官我会派来,你们照我的命令去做,性命无碍,也不会饿着,病了也会有人给予医治。但是,”龙谦冷下脸来,“如果图谋作乱,我不会客气,一律就地枪决!违反营官的军令也会受到惩罚,你回去交代你的兵士们,如果想安全地和家人团聚,就不要打歪主意。”
梁华达当然不想死。他自认算是这个时代的职业军人,以严格著称的德国教官的操典上也没有被俘自戗的条款。
营官很快就派来了,是一个叫杜三立的中年人,腿受过伤,瘸了。杜三立自我介绍是龙谦的老部下,原是八队的什长,现在是你们这帮败军之将的营官了。跟着杜三立来到战俘营负责管理百十名战俘的,还有十几名荷枪实弹的喽喽,他们都是初步痊愈的伤病号,身体还不能承受大剂量的军事训练,被龙谦派来看押战俘。
他们的装束令梁华达生气,因为他们都穿上了新军制服。乍一看,还以为自己的战友呢。
杜三立将百余名战俘集中起来“训”了一番话,他本没有在人堆前讲话的经历,所以也就说的结结巴巴,加上一口沂州土话,俘虏们有一半没听清楚他讲什么,但梁华达是听清楚了,杜三立的意思就是你们这帮狗日的官军现在成了老子们的俘虏,只准老老实实地听老子的命令,不准乱说乱动。哼,俺们队长交代了,谁敢武力反抗或者逃跑,老子们手里的刀枪可不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