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战斗是在后面发生的,龙谦忽略了官军还有二十余号轻重伤号,这些人不在镇公所,住在另外一所院子里,有几杆枪带在身边,听到枪声,伤病们立即组织起来抵抗,但随即被冲进来的蒙山贼们堵住,双方对射起来。另外,还有十几个在别处厮混的官军,都往镇公所跑,与进庄的蒙山贼们发生了交手战。等龙谦赶到,已经出现了伤亡,龙谦赶到,命令停止进攻。
让鲁山指挥大队围住伤兵所住的院子,封国柱和叶延冰的小队分别接管寨门的防御,龙谦回到镇公所,被稀里糊涂俘虏的官兵已经抱着头蹲在地上。
“谁是你们中间的最高官长?站起来说话。”龙谦喊道。
“是我,有什么话跟我讲,不要伤害手无寸铁的百姓。”辎重队队官梁华达一横心站了起来。
“对你勇于任事和爱护百姓,我表示钦佩。”龙谦将带进来的他那把日式战刀架在辎重队官梁华达的脖子上,“只要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和你手下兄弟的生命安全!”
“休想让我降你,你们这帮恶贯满盈的土匪。”梁华达刚才所受的屈辱此刻都化为了勇气,既然要死,那就痛快地死吧!梁队官大声道,“有种你砍了爷爷。”
“听口音你是津门人。天津是出光棍的地方,我呢,就喜欢和光棍打交道。希望你光棍到底。”龙谦也不生气,轻轻抽了下刀锋,锋利的刀锋割破了梁华达的脖子,一缕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
“弟兄们,你们一定不知道人的脖子在刀锋的慢慢割锯下可以支持多长时间。我赌他可以支撑一炷香时间,”龙谦漫声细语道,“一炷香时间他的脖子才会断。谁来赌?”说着再次慢慢抽动刀锋。
梁华达不敢反抗了,这个连鬓胡子大汉一刀将李福杀死的凶残一幕再次战胜了他本来就不多的勇气。他坚信,他一挣扎脖子就会被这个脸上挂着微笑但凶恶异常的匪首割断。
“好汉饶命。”梁华达的舌头有些僵硬,恐惧慢慢地压倒了勇气。
“这就对了,人死如灯灭。不要相信有来生,也不要寄希望有人为你报仇,那是你死了以后的事了,你知道个屁!一旦我手拿不稳这把刀,你的企盼,你的所有付出的努力,都化为一场空。你只能存在于你的上司,你的部下,你的父母家人的回忆里了。何况他们还不一定记得你。合作是聪明的选择,我们之间又无私人仇怨……”
龙谦将刀锋稍稍离开梁华达脖子,“现在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在武卫右军担任什么职务?”龙谦脸上依旧挂着微笑,但在在场的兵丁和士绅眼中,龙谦完全是恶魔的化身。
梁华达如实报了自己的大名和职务。
“哦,原来是梁队官,失敬了。鄙人龙谦,字退思。是抱犊崮过来的,弟兄们缺钱,缺武器,听说新来的巡抚袁大人部下清一色的洋枪洋炮,特来借几支用用。”龙谦看梁华达已经屈服,将这把不知来历的质地极为优良的日式战刀拿开,“只要你和你的部下按我说的做,我保证我的人不会伤及你和你部下的性命,也不会祸及毛阳镇的百姓。怎么样?”蒙山寨的人听龙谦将自己说成是抱犊崮的人,稍一愣神,随即都明白了。鲁南山区几百年来就是强人啸聚的所在,抱犊崮更是如此,说是抱犊岗的强人,或许真有人相信。
“你说说你的条件。”梁华达用手捂住脖颈上的伤口。
“第一,命令那个院子里的部下停止无谓的抵抗。我保证不伤害他们任何一个人。第二,动员你那些手下,帮我们抬上伤员和物资,送我们离开镇子!你们的伤号不必走,等我们安全了,会放你的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