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武曌的话,孙成喜心中就揪了起来,谭炳福做的事情,他这个当舅舅都晓得,可是他那个姐姐看得紧,他不能不帮着啊。尤其是听武曌的语气,好像是警告的味道更深一些啊,也许真不该管这个外甥的破事了,再纠缠下去,他孙成喜也要陷进来了,毕竟这些年为了这个外甥,可没少做那以权压人的事情。
傍晚时分,孙成喜就回到了湖州,这一回家门,谭敏夫妇就走了上来,“成喜,怎么样了,阿福带回来了么?”
孙氏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的,这朝廷里的官,还有不吃油星的么?孙成喜没有说话,知道坐在椅子上喘了口气,才蹙着眉头说道,“姐,阿福的事情不要再折腾下去了,这次是两位钦差钦定的,谁去都没有用。”
“胡说八道,阿福的罪顶多就是行贿主考,发配边疆也就是了,怎么可能斩头?成喜,你到底有没有用心,那可是你的亲外甥啊!”孙氏说着就开始抹起了眼泪,放以前孙成喜也就认了,可这次他真有点烦了。粗重的呼了口气,孙成喜起身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姐,你不要哭了行么,阿福成这个样子还不是你们两个惯得。上次他糟蹋人家常樊雅的时候,我就说过了,让你们管紧点。你们可倒好,才多长时间,就让他逼死了人家孟越的独生女儿。”
“不,去岁朝廷大赦,孟娇娘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朝廷怎么可能再拿这事怪罪阿福!”
“姐,你以为我不懂么?为了这事,我跑到房大将军府上亲自问过了,你们不知道,上个月朝廷刚颁布发令,从今往后掳掠、奸淫、杀人三罪将不在特赦之列。而且之前特设的三罪之人,但凡再枉法,抓起来直接砍头!”
听了孙成喜的话,孙氏腿一软就瘫坐在了地上,直到此时,她才知道怕了,“成喜,你可是湖州长史,你可不能眼看着你的外甥被砍头啊,你去求求刺史大人好不好?”
“姐,你莫要闹了好不好,求刺史大人又有什么用?就是刺史大人到了扬州又算得了什么,上有房相和魏大人,下有大将军和苏刺史,就我这个长史到了扬州,那什么都不算。姐夫,扶我姐回去吧,别再闹了,阿福遭此难,你们就没想过为什么吗?”
孙成喜觉得好累,亲人啊,真的是那么的难以割舍。谭敏一句话都说不出了,他听得出孙成喜的意思,是怪他们夫妇太过骄纵谭炳福了,可是现在明白了,也晚了。
扬州刺史府,房遗爱和秦文远有说有笑的从府门走出来,本想上马去暮春楼找叶枫喝酒的,谁知刚走到马边,就见一老一少从远处跑了过来。这两人来到近前就跪在了地上,这让房遗爱二人都有点发愣了。
地上跪着的两人,一男一女,从年龄来看,估计是母女了,男人一身华贵的袍子,女孩虽然泪眼婆娑的,但也能看得出颇有几分姿色。
“大将军、秦大人,谢谢你们!”老头一头杵在地上,连带着那女孩也跟着趴在地上哭了起来。
秦文远和房遗爱面面相觑的,伸手便去扶两个人,“快起来,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谢我们?”
“大将军,小人湖州常彤,这就是我那可怜的女儿!”
常彤?房遗爱猛然间想起适合人了,看来当初孙成喜和谭家果然是用了些极端的法子啊,否则常樊雅就不会嫁到谭府,更不会有今天这一幕了。
时间匆匆而过,科考当天,龙虎卫士兵直接将刺史府前的大街守了个水泄不通,就连检查的人员也换成了龙虎卫的人。学子们排着长队缓缓往刺史府走,虽然是大唐第一次科考取士,可来的人也足有二百多人了,他们脸上都洋溢着高兴地色彩。如今的学子对朝廷是绝对拥护的,前两天直接抓起那么多富家学子以及主考官,这一做法可是给了学子们无穷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