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冲呆住了,任他再愚钝也听懂房遗爱的意思了,能够掉包奏折的人除了就近的几名亲卫就剩下近侍高鹗了,这么大的事情,陛下一定要查的。赵冲心里有一丝悲凉,难道陛下就这么不信任他么?
赵冲有些落寞的锁上门去了别处,等着牢房里恢复了安静,郑丽琬拉着房遗爱的手蹙眉道,“夫君,你不该跟赵冲说这些话的,若是落到陛下耳中,对你没有好处的。”
“呵呵,老赵有权利知道这些的,而且,你觉得老赵真的有那么傻么,放心吧,他不会说出去的,顶多当做什么不知道罢了。”
郑丽琬也懒得计较,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商议呢,“夫君,你来天牢没问题,只是外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现在就只有等了,如果等不来,那咱们就只有最后一条路走了!”房遗爱所说的最后一条路,无非是逃出长安城罢了。离开长安,就意味着在没有回头路,造反,房遗爱从来没想过,这个念头哪有造反的土壤,逃到东海小岛,然后占据江南还有可能,至于分裂大唐,着实没有希望。
“夫君,妾身就是搞不明白,你怎么就这么喜欢赌?”郑丽琬对房遗爱是有些意见的,按她的意思就是依令剿灭万花谷,然后提着李婉柔的人头来见李世民。
郑丽琬语气里的怨气,房遗爱听得出来的,他摸着美人的脸颊轻声笑道,“丽琬相信为夫,我们只能选择赌,如果真按照你的想法去做,那为夫死得更快,你信么,万花谷覆灭之日也就是为夫赴死之日。这男人啊,不怕有对手,就怕这个对手没有掣肘!”
“也许夫君说得对吧,可是妾身依旧不敢苟同,把咱们全家人的性命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妾身总是不放心的!”
“呵呵,丽琬,等着吧,她会来的,说到底她还做不到冷酷无情!”房遗爱坚信李婉柔会来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那个女人不是个合格的继承人,更何况她身边还有一个李婉顺在。
甘露殿里,李世民翻来覆去的看着手里的折子,这些折子他怎么看都不像伪造的,可是房遗爱的神情又不似作假,到底该不该信他呢?还有赵冲和高鹗,幽州的折子是直接送到宫门的,由于不通过尚书省,所以能够接触到折子的也就只有几名羽林卫将领还有内侍高鹗。思虑了良久,李世民朝外边喊了声。
听了李世民的喊声,高鹗推门走了进来,他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却不敢问,显然陛下并不想说,“陛下,不知有何吩咐?”
“高鹗,你去西宫走一趟,将谷康年找来,朕有话要问他!”李世民没有解释什么,因为他不希望高鹗知道其中的内情。
高鹗领命去了西宫下人房,这一路上高鹗心中七上八下的,他不明白陛下找这个落魄的老太监做什么。高鹗是知道谷康年的,这个人今年也有五十多岁了,听说是原来伺候高祖皇帝的,高祖皇帝去了之后,他就被丢到了西宫。
高鹗来到西宫的时候,谷康年正和一名老太监抬着一桶水呢,当听了高鹗的叙述,谷康年便随着高鹗来到了甘露殿。甘露殿的门打开后,李世民让外边的侍卫全都退了出去。
无人之后,甘露殿的门才慢慢地关上,谷康年一直佝偻着身子就好像驼背了一般,也许谷康年是真的老了,从他那一阵阵的喘息声中就听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