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房遗爱的话,张仲坚摇头笑了笑,“房俊,其实柔儿也很苦的,你该体谅她一下!”张仲坚说完这话,便转身走向了黑暗的夜色。
站在夜幕中,房遗爱还在想着张仲坚的话,他还不够体谅婉柔么?总不能为了她,把房家上百口人命搭进去吧。
想着以前的事情,房遗爱突然出声苦笑了下,还真是关心则乱啊,如果仔细想想,又怎会上婉柔这个恶当呢?已经过了十几年了,如果婉柔一心要杀常合,早就该下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还堪堪等着他房某人到了这里再下手。也许婉柔早就算准他会随身带着账簿了,这账簿太重要了,只有放在自己身上才最为放心。
麻子总算找到了柳林,当他到了这里的时候,柳林中早没了婉柔的身影,见房遗爱站在远处摇头苦笑的样子,麻子不禁有点纳闷的问道,“少将军,要不要我带人追上去?”
“不用了,把所有人都撤走吧,另外,刺史府周围也不要留人了!”房遗爱慢慢向林外走去,他已经不打算守着常合了,看婉柔的意思,根本没有杀常合的打算。
麻子有些不解的挠了挠头,这少将军是怎么了,之前让人紧守刺史府,现在又让人撤走,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虽然郑丽琬给了房遗爱两天的时间,可第二天辰时的时候,房遗爱就连夜赶回了长安。当看到房遗爱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西跨院的时候,郑丽琬明显的愣了愣。看郑丽琬站在门口,房遗爱便想进屋睡一会儿,路过郑丽琬身侧的时候,房遗爱伸手摸了摸郑丽琬的俏脸,“不用惊讶了,从始至终,她想要的只是那账簿而已!”
听了房遗爱的话,郑丽琬不禁暗自责骂了一声,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看房遗爱这样子,郑丽琬便猜得到账簿已经落入了婉柔之手。
泾州西郊,婉柔按着房遗爱的方法核对着账簿,正如她所想,房遗爱没有骗人。这一刻,婉柔竟有点希望房遗爱撒谎了,越是如此,婉柔越觉得亏欠良多,这情债可是很难还的。
张仲坚披着一件厚些的长袍,小声的说道,“柔儿,你自己多小心些,房俊不会轻易放弃账簿的,如果让他找到你,他一定会不惜代价的夺回账簿的。”
“先生,柔儿晓得的,只是,你真的不多待些时日嘛,柔儿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呢!”看着张仲坚身上的灰色破长袍,婉柔就知道他又要离开了,这些年婉柔也不知道张仲坚去了哪里,只有张仲坚愿意露面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的人。
张仲坚紧紧衣领,微微笑了笑,“柔儿,为师就想劝你一句,虽然账簿能给你带来巨大的帮助,但你也不能轻举妄动,大唐朝,早已经不是十五年的大唐了。如每做一件事,都要想想值不值得,正如房俊所说,李艺死了、崔州平死了,你还想让其他无辜的人去死么?”
听了张仲坚的话,婉柔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思虑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先生,柔儿知道此生要杀李世民很难,可是柔儿必须让他失去些什么才行。”
“你呀,行了,为师也不多说什么了,有机会了,帮为师把这封信交给琦丫头!”张仲坚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那欣赏还用蜡封好,显然是打算让闻琦亲启的。
婉柔接过信,蹙眉看了看信的封口,这老师到底要对闻琦说什么呢,竟然还用蜡把信口封好了。
“老师,你放心吧,柔儿会找机会将信交给琦儿的!”婉柔虽然好奇,但也没打算偷偷打开信封。张仲坚也相信婉柔的为人,他点点头,拉开屋门向外走去,“柔儿,记住为师的话,你还年轻,一切还是要向前看的好。这皇家啊,什么都好,就是没什么正义与邪恶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