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的先锋营军士,虽说厉害,但人在冬日,衣着穿得比较厚,也并非每一名军士都能披上纯铁凯甲,大多人的凯甲都是皮毛所制,只在关键部分加以铁片!遇火易燃,到处都是呛人的焦臭味!许多军士还未被火烧中,已被熏得晕头转向,怆惶逃窜!原来整齐的进攻队形,此时凌乱不堪。
晋王在马车中,注视着前方的战况,肃然无语,身后众将领也都不敢出声。垂下头来。良久,晋王放下唐玄送他的千里镜,感叹道:“好个亢易元!崇岭关不愧是名列前三的奇关!如此奇关,再配以名将,当真是万夫莫开啊!”
身后将领们,见已方损失惨重,晋王不但不愤怒,反而称赞对方,心里不免有些狐疑!大世子小心说道:“父王,敌方狡猾,不如让威虎山的僧兵们上吧!他们个个身怀绝技,一定有办法破了崇岭关的。”
晋王摇头道:“战场之上,不同于江湖拼杀,并不光是靠个人勇猛!你看崇岭关,箭下如雨,落石雷动,燃木滚滚,战场上,目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呼,既便是不坏金钢,也得忘而生畏!并非人力能挡!威虎山的僧兵上阵,也难免死伤惨重啊!”
大世子急道:“可是……父王,难道便这样耗下去么?如果战至天明,怕是三万前锋营的军士们,所剩无几啊!”
晋王沉声道:“战场之上,最忌焦躁!这才头一次交锋,死了几千人,你便沉不住气!往后这仗,还怎么打?没出息的东西!”
大世子吃父王一记喝骂,不敢再出声,可心里一点也不服!暗道:“父王优柔寡断,越来越胆小啦,哼,就会骂我!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知道,到底谁才是没出息的人!”
大世子哪里知道,晋王此次攻打崇岭关,意在练兵。崇岭关虽险,区区几万人马,他就算败上一两场又能怎样?姓亢的不敢攻出城来,不然,光威虎山的僧兵,就能收拾他们!而且,这才刚打仗,不到万不得已,晋王也不会亮出自己的底牌!
二世子见大哥挨骂,心中高兴,瞥了他一眼,出声说道:“父王,依孩儿看来,这些石头油木,数量有限,如此反复诱攻数次,便会用尽!不如暂时鸣金收兵!等油木燃尽,再派兵进攻,待他们落石油木一下,再收兵,如此反复。耗尽他们的储备!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我等反复进退,对方摸不透,待他们麻痹之时,再大举进攻,拿下崇岭关!”
晋王听了二世子的话,微微一笑,点头道:“飞儿啊!你这主意倒是不错!本王也正有此意,好吧!暂时收兵,一个时辰以后,再战!”
众将领听令,晋王的前锋营这才退下来,三万骑兵,死三千,伤五千!前锋营将领过来请罪,晋王不但不责罚他们,反而重赏,死去的将士,每人家中送去抚恤银两,受伤的也都发了不少银子,反正唐玄送他一百万两白银,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前锋营攻城不下,损失惨重,晋王不罚反赏!这让原来低沉的士气重新振作,因为晋王有令,只要众将士尽了全力,英勇作战,是胜是败,都是只赏不罚。这次许多军士跃跃欲试,恨不得明天派自己去攻打崇岭关!说不定真能立功封赏!
“看来晋王这老乌龟治军,倒有其独特的一套。从先前的急行军,打乱对方预计到达时间,出其不意!到与崇岭关比邻而卧,犹如一头沉睡的猛虎,给崇岭关军士造成极大的心里压力!再到对持时的疲惫战术,最后到以败仗激发全军斗志!老江啊!你猜猜这老乌龟下一步,将如何施为?”
唐玄靠在松软的大椅上,一边饮着小酒,一边抚摸着侍女的小手,漫不经心地问道。行军打仗,酒和女人都是禁忌之物,一般时候,是不允许带入军中的。可唐玄掌管全军的粮草物资。还不是想带什么,就带什么?谁能管得着?就算是告到晋王那里又如何?晋王暂时是不会动他的。而且,他唐玄若是老老实实,不干点出格的事,晋王才是真的不放心?
谁说军中有女子不吉祥的?真准啊!唐玄真想好好奖励那人一顿,这不,刚带了二十名美人,晋王就吃了败仗吗?唐玄自然庆庆功,开些酒畅饮。
江北天坐于唐玄下首处,恭声说道:“公子爷,以属下看来,晋王似乎早料到这次的失利!余下几天,他也不会全力进攻,以骚扰为主!待到崇岭关物资消耗殆尽,再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