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德秋见烙铁烤的差不多,拿起来慢慢地向那犯人走去。
…
满屋子皮肉烧焦的味道,陆小姐已是快吐了出来。
方知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借故溜出来,吸了口冷冬夜里清冷的空气,方觉得肺管子里舒畅了些。
扭头一看,正瞧见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正抱着未来儿媳妇在窗户上偷看,气儿便不打一处来。
一手一个抓了,拎回后院去。
待再回到牢门口,却见容德秋已经走了出来,戴好了斗笠,与他作别。
方知府瞄了一眼牢里,那犯人已没了动静。
只听容德秋小声说道,对不住方老爷,一不留神,那人已是死了。
方知府摆摆手,沉声道,不当紧,扔到乱葬岗便是。
顿了顿又问道,只是这人死了,你要打听的事情可有了着落?
容德秋点点头,便告辞了。
方知府看着这一行人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转身瞧了一眼牢里那死囚犯,瞬间吐了出来。
那囚犯脸上一个焦黑的窟窿,原是眼睛里被人硬生生捅了根烙铁,插到脑子里,活活烫死的。
第6章
王二满面惊慌,看着地上的尸体,一地的鲜血。
那血浆子泉水般一股一股地向外涌,渐渐小了下来,最终停下了。
王二只觉得耳膜阵阵轰鸣,整个人冷汗直流。
…
适才被这泼皮见了他额上的烙印,他杀心顿起,一刀捅在那泼皮肚子上,袄子顿时红了一大片,丝丝棉絮也飞了出来。
那泼皮捂着肚子大声呼救,只是这地方太过偏僻,原就是他打劫偷窃的地方,村子里的人本就不愿意经过,此时又开始下雪,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
王二却不知,此时心如擂鼓,生怕这叫声引来村子里的人,死死捂住这泼皮的嘴,将他拖到旁边一处废屋,又在这人颈子上补了几刀。
直到这手下的身体再无挣扎,方才松开手,整个人宛如虚脱一般,双眼涣散,看着地上的死尸。
勉强喘匀了气,只觉得身上全是汗,冷风一吹,好些从破袄子灌进来,冻的王二清醒了些。
左右思量一番,定了定心神,王二的眼神从慌乱变得镇定了些,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一鼓作气将这人塞到那屋中火炕下,又到院子里刨了好些灰土草茎,将地上的血抹干净。
眼看四下无人,雪下的正大,将门口的斑斑血迹也盖了去。
王二便冲出门去,捡起自己的头巾斗笠,一股脑戴在头上,拔腿狂奔,向山上跑去。
鹅毛大雪翩然而至,天色已晚,家家户户都亮起了灯。
暗蓝色的天,暖黄的光,雪大的看不清路。
山上积雪太厚,覆到膝盖,踩进去容易,拔出来却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