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公平静说道:“萧将军说哪里话?我们这样的人,每时每刻准备着上战场,今日安好,明日可能脑袋就搬家了,祸福实难预料。”
萧达受了这一天一夜的罪,正觉得凄凉,听得郑国公这句话,心中便是一酸。
如果死在战场上倒也罢了,他这算什么?屈死不过如此!
楼晏见他神情黯然,心知气氛堆够了,便开口说正事:“耿伯父,萧将军担心自己身后,弱妻痴儿无人照应,故而想托付于您。”
郑国公叹息一声,说道:“萧将军,你我都是领兵之人,同病相怜。你既相托,老夫没有推辞的道理。只要我郑国公府还在,便保你妻儿不受他人欺凌。”
萧达差点掉下泪来。
过去这四年,他没少惦记郑国公手里的兵权,想着儿子成器的话,可以谋算谋算。
没想到自己落入绝境,能托付的居然会是往日的仇家。
他稀里糊涂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又神思恍惚地被押回正堂。
过了会儿,楼晏也回来了。
他也不催促,就那样坐着慢慢喝茶。
直到一盏茶饮尽,萧达终于开口了:“拿笔来。”
……
康王府。
书房的门紧紧关着,几个幕僚对视一眼。
其中一个试探着开口:“都一天一夜了,世子这火气应该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