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放下了笔, “先生和朕想到一起去了, 如今各大家族联姻, 像一张网一样,都想把朕网在里头。盐税牵扯到的官吏,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每日上朝的这么多官员, 朕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往里面伸了手。”
杨太傅提醒他,“圣上,不光是盐税。还有茶税、粮税、商税, 江南富庶,也乱的很。”
景仁帝转动着手里的扳指,“先生说说, 要如何出其不意。”
杨太傅躬身行个礼,“圣上若信得过臣, 臣愿悄悄前往江南查账。”
景仁帝看向他,“先生要暗地里查?”
杨太傅点头,“不错, 臣好歹是一部尚书,官居一品,若是大张旗鼓的去,每日要与各方官员应酬,如何还有精力查账。臣听说,不管什么人到了江南,那些人都有本事让人沉迷享受,忘了差事。圣上找个明面上的钦差,吸引江南四省各方人马的注意力。臣在暗处,一明一暗,总能有些收获。”
景仁帝不知可否,“先生是朝廷栋梁,忽然不在了,世人皆疑。”
杨太傅眯起了眼睛,“臣有疾,要修养。”
景仁帝被噎了一口,“都是朕的错,先生身子不好,还每日操劳,休沐日都时常被朕叫了过来。”
杨太傅面无表情,“臣愿意。”
景仁帝被这话顶的心口子发疼,这死老头子,这些日子越来越光棍了。
景仁帝想了想,“先生明儿就告假吧,辛苦这么多年,也该休息休息了。”
杨太傅抬眼略微看了景仁帝一下,又垂下了眼帘,“臣遵旨。”
景仁帝把扳指戴好,“先生陪朕用午膳吧。”
杨太傅再次行礼,“臣遵旨。”
景仁帝前面走,杨太傅后面跟,张内侍在一边咧嘴,也就杨太傅敢这样跟圣上硬邦邦地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