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柽儿在这里!”赵柽看到郑红梅赶紧离座迎上去。
“柽儿啊,你是得罪了谁,这才进京几日,惹得天怒人怨,对你百般追杀,还不若待在乡下,也许还能保全条小命!”郑红梅看看儿子的惨样,拉着他的手哭诉道,全无母仪天下的威严,完全是一副慈母的模样。
“母后,柽儿只是受了点小伤,无碍的,您不要担心!”赵柽挤出点笑替郑红梅擦擦眼泪说道。
“柽儿不要宽我的心,这哪是小伤,再重些哪里还有命在!”郑红梅用手帕轻轻擦了下赵柽脸上的肿块,他疼得一哆嗦,平时孩子擦破点皮,当娘的都会心痛半天,更何况现在是皮青脸肿的像个猪头。
“官家,想那一个混迹街头的泼皮便能一呼百应,调动四五百人,拐骗官宦人家的妻女,明火执仗当街旁若无人的追杀皇子,咱们大宋还有没有王法,又把咱们皇家置于何地,大宋还是不是咱们赵家的天下!”郑红梅向皇上施礼质问道。
“皇后勿恼,眹绝不会放过这些宵小,定将他们严惩!”郑红梅的话很伤人,赵佶被激起了凶性,恶狠狠地说道。
“皇上,这事你未觉得蹊跷吗?偏偏柽儿走到那里时,街上起了大火,他又被人流冲进了小巷,可小巷中却恰恰又有一帮泼皮掳掠妇女,而柽儿又是仁厚侠义之人,绝不会坐视不管,冲突一起,又如何会迅速聚起了四五百人,显然是有人泄露了柽儿的行踪,诚心的算计他,欲致他死地!”郑红梅连连发问,显然将事情扩大化了。
“姜还是老的辣!”赵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母亲,她的政治斗争经验比自己丰富多了,自己只是想替折家开脱,而母亲几句话就将事件升级,借此事将对自己不利的人都列入了嫌疑名单,如果谁不幸中彩,那只能算他倒霉,赵柽赶紧对见喜使了个眼色,让他加点料。
那见喜是干什么的,跟着王爷这么多年,立刻意会,向前爬了两步道:“皇上,娘娘说的不错,此事中定有文章,年前王爷随娘娘到相国寺进香归来时天色已晚,错过了与护卫的约定的地点,便被人一路尾随到了马行街,将王爷堵在了一个小饭铺里,欲行不利,幸亏王爷机警瞧出了不对,设计甩开了他们才免遭不测,他怕皇上娘娘担心,一直瞒着,可今日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小的不敢再瞒啦!”见喜连连磕头道。
“父皇,请您开恩,放儿臣离京回襄邑吧,在京中儿臣不知碍了谁的眼,三番五次有人欲对儿臣不利,我躲的过这次,却不一定能躲的过下次!”赵柽这时撩衣跪倒,磕了个头说道,主仆俩的配合是日趋炉火纯青。
“皇后,柽儿你们不用担心,朕贵为天子,难道还护不了自己的儿子吗?”赵佶被说得有点挂不住脸了,他转脸忽然又看到了贾祥,脸色沉了下来,“贾祥,你那义子好像也叫什么乔贵吧?”
“官家,他是叫……叫乔贵!”贾祥面如土色,双膝跪倒吞吞吐吐地说道,这天下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否则就是天价自己也要买上一颗,自己怎么就糊涂了,贪图乔贵孝敬自己那点银钱替他出头,这回好了,自己这回也给折进去了。
第三十五章 让贤
自正月二十一重新开始上班后,京中一连发生了几件大事。先是几个御史上书弹劾秦州观察使折克行纵子行凶杀伤京中人口甚众,还有独立的倾向,但是却被圣上当场申饬,说他们颠倒黑白,陷害忠良,交中书省议处。被弹劾的折克行却因祸得福,被升为秦州节度使,赐宝剑良弓,赏金千两,绸缎百匹。但此事并未算完,皇城司告:破获刺杀亲王案,通侍大夫,保康军节度观察使贾祥被罢免一切职务,驱逐出宫到巩义守皇陵去了,其义子乔贵被弃斩于市,家资全部入官,手下泼皮四百于众被发配沙门岛,波及开封府大小官员数十人。
这贾祥其实还算个老实人,自小心灵手巧,丹青之习颇极其妙,所画龙水,夭矫空兽,体制增新。当年保和殿刚盖好时,影屏需要花龙水,但是诸画师所画都不合圣意,皇上命贾祥亲笔书画,另外竹石、草木、鸟兽、楼观皆擅长,雕刻、塑造无所不能,确是个人才,却因受义子牵连丢官罢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