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对上沈如年就不敢有丝毫怠慢,“奴才常福见过沈姑娘。”
沈如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大的阵仗,从小她就被人笑话是没人要的野孩子,突然有人向她行礼问安实在是有些不适应,一双杏眼湿漉漉的手足无措下意识的往余妈妈身后缩。
余妈妈自然是心疼,可她护不了沈如年一辈子,只能咬牙的把她往外推,“姑娘别怕,记得奴婢昨夜和您说的话,去吧。”
她离开沈家的时候全身只有长命锁,现在要入宫了依旧只有一个小包袱,常福上前亲自将包袱背上,朝着沈如年做了个请的姿势。
“沈姑娘请上马车。”
沈如年纵有万般的不舍也不敢让眼泪掉下来,她牢牢地记着余妈妈的话,不能哭,要听话。
只要陛下醒了,她就能回家。
红着眼眶和鼻子乖乖的跟着常福的身后,手脚并用的爬上了马车。
像是怕她会跑似的,还不等坐稳常福就使了个眼色,车夫一挥缰绳马儿就晃动着脑袋朝前奔去。
这会沈如年才真的有了分别之感,扒着窗户倾身往外去探,余妈妈正追着马车在跑,沈如年紧紧的抓着木窗子,无声的喊了句:“阿娘。”
眼眶里蓄满的泪,终究还是散落在了风中。
“外头风凉,姑娘金贵千万要保重身子。”
常福倒没觉得沈如年粗鄙,懂规矩的人京里多的去了,想要大方得体的贵女比比皆是。不懂规矩宫里的嬷嬷可以教,可单纯没有心眼可就不是谁都可以的了。
不过还得仔细的瞅瞅她到底是真单纯还是假天真。
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正午之前进了宫,这一路上常福都在观察沈如年,她从一开始的失态之后就缩在马车的角落里,连姿势都没变过。
问她喝茶吃点心都说不要,安静的坐着也不说话低着头看上去乖巧极了,常福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是人是鬼一眼就能瞧出来。
可这会却又有些弄不明白了,这个小姑娘到底是真乖巧还是装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