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旨没有继续,周攻玉快步走向他。脸上的淡然在此刻碎裂,连脚步都紊乱了。“你方才说什么?”
“殿下,不可耽误了吉时。”
阿肆回道:“又不是拜堂要什么吉时?”
宫人被凶了一句,想回嘴又不敢,颇为怨怼地瞪着阿肆。
郭守言被这么多人盯着,还有来自他爹的怒目而视,心中有些崩溃,直接说:“有人给你和丞相送了信。”
周攻玉一怔,紧接着转身离去,衣袖带起纷飞的雪花。
宣旨的宫人和跪了一地的朝臣被他抛在脑后,皆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纯净冰冷的雪花在天地间飞舞,抹去了世间的脏污,也抹去千百种痕迹。
将他还未宣之于口的情意一同压在了灰败的人间。
找到湖边的枯柳时,雪已经积了厚厚一层,将足迹彻底掩盖。
周攻玉没有撑伞,任冰雪飘飘洒洒落在他肩发,积了一层白。
踩在雪上的步履有些不稳,待他见到湖面还未冻结的窟窿时,浑身血液仿佛在此刻冻结,呼吸也一同停滞了。
风雪声和身后的呼喊声都忽然消失了。
一瞬间万籁俱寂。
他踉跄着坐在雪地里,低头猛地咳嗽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让人看不真切。
手中的信被紧攥着,用力到发白的指节,却又突然失去力气般,五指慢慢松开。
阿肆在距离周攻玉还有几步的距离停下,做了个手势让所有人都不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