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驸马摸摸鼻梁,很冤枉的说,“我也没让他去,他不是看陆侯去了嘛,那冰天雪地的,难为他呆得住。”
凤阳长公主气一回,还得着眼跟前,她并不担心小儿子,只要她在,儿子跟谁不跟谁的都没事。凤阳长公主想的是,太子已经提前下手,名正言顺的接掌了朝政,更有陆家这一起子敌国血统的东西让人不放心。穆安之当然也不是孝子贤孙,可穆安之正经东穆血统,手底下也没这种恶心人。最好的结局当然是两个侄子各自安分,依旧是穆宣帝掌政,可倘有万一,凤阳长公主心里的天秤更倾向穆安之。
“先别说小宝那事了,他反正在哪儿也不抵大用。”凤阳长公主问,“永安侯没事吧?”
“还好。禁宫出事,九门愈发严明了。”
“那就好。”眼下龙虎营禁卫军都落入太子之手,九门兵马就是穆宣帝翻身的筹码,只要穆宣帝拨乱反正,不论太子还是穆安之,再有野心也要歇一歇的。凤仪长公主问,“内阁的态度呢?”
“内阁看不出什么来,他们要求不论龙虎营还是禁卫军,所有将领调动都要依律而行。旁的事,除非有确凿证据。永安侯那里也是一样,没有证据,无人敢轻动大军。”擅动兵马,那是死罪。
“永安侯那里不能轻动……”永安侯不仅是亲家,还是太子一党盯紧的肥肉,若九门兵马再叫太子得去,整个帝都便要听凭太子发落了。
要先保住永安侯,再谋其他。
帝都的新年就在这波谲云诡的气氛中缓缓到来,穆宣帝只是在新年大宴上略露一露面,便令太子代为主持。
尽管陆国公冷若冰雪,但向陆国公敬酒的官员明显更多了。
后宫宴会,陆皇后、太子妃连带陆国公老夫人那里,也有颇多人奉迎。据凤阳长公主所知,就是往嘉祥公主府走礼的人与礼单份量也远胜嘉悦公主府。
其实,陆家没有看上去的风光。
陆国公与太子几乎是撕破脸,陆老夫人也在担忧年后儿子远赴陕甘之事。蓝太后的立场与女儿了样,并不愿意看到陆家掌兵权。她一向不待见陆老夫人,因着情势,不得不对陆老夫人和气些,笑道,“陆国公一向是朝中栋梁,明年朝廷更要倚重他,老夫人尝尝今年的年酒,我吃着比往年好。”
陆老夫人正在琢磨陆家百年基业,闻听此言立刻笑着举杯,“娘娘这里的酒,一向是极好的。”
蓝太后笑着颌首,美酒略略沾唇,心下暗道,非但哀家这里的酒家,怕哀家的宫殿更好。
陆老夫人觉着,儿子有些沉不住气,到陕甘未尝不好,若真能杀了穆安之,拿拢北疆陕甘之权,半壁江山立刻就是陆家的了,何愁日后?儿子与太子翻脸,便少了一步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