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将军忍着笑,想咱们殿下真是什么都明白,根本就未宣召唐学士,知道那是个冒名顶替贪天之功的家伙。
纪将军道,“这事就臣来说吧,杜大人谦逊,怕是不好为自己表功。”杜长史厚脸皮的认下“谦逊”的品质,连连点头,“是这个理。”
纪将军一乐,便将路上三人如何商量,如何分兵,而后如何联络,打了几场战事,凡自己亲自经历的都说了一遍,“杜大人带两千兵马到彩云部的事,末将就不清楚了。在接到杜大人的讯号时,臣带兵过去,杜大人已经在战火之中。”
“没那么危险,当时在彩云部谈条件谈不拢,我与唐大人决定离开。双方都心知肚明,即便再做拉扯,可能最终还是需要靠力量来决定条约。彩云部非常强硬,他们如果有商谈之意,其实早该在知晓世子在王宫时就该派人来王宫给殿下请安了。离开的时候我已经有所防备,不过他们很聪明,把我行军的消息递给流亡在外的苏迪米尔部的叛军。叛军夜间偷袭,我就发出讯号了。剿灭叛军后先审出口供,我与唐大人决定回彩云部问罪,彩云部大概也是想掂掂我们的份量,就打了起来。纪将军与安黎很快带着大军赶来,他二人都是作战好手,不过,彩云部的确彪悍至极,我原以为交锋后三五天就能见分晓,足拖了七日。”杜长史道,“我们损失也将三千将士,好在最后胜了,不然这一战损失就大了。我们商量后,安黎带兵留在彩云部驻扎,殿下这里商量出人选后再替他回来,彩云部那里也有不少庶务要交接。”
“把战亡名单与有功将士的名单给我,我令华长史准备抚恤赏赐。”穆安之在这上面素不小气,他道,“有此两战,便可镇慑北疆诸部,北疆能有一段长久的太平日子了。”
“是。”杜长史道,“还有一事恳请殿下,此次战事,还望以首功付唐学士。他毕竟是正使,我等甘居他后。”
穆安之有丝不情愿,转而问纪将军,“纪将军也这么想?”
纪将军实话实说,“首功当归杜大人,不过,臣听殿下的。”
“费心的费力的都靠后,这是什么世道?”穆安之反问,纪将军深以为然,杜长史则道,“殿下给我们记心里就行,朝廷是不愿北疆总有战事的,唐学士是朝廷特意派来给殿下的,这些小节暂不计较亦无妨,大不了殿下厚赐我们。”
“原也该厚赐你们。”日影西斜,透过雕花窗棱给穆安之细致的脸颊镀上橘红色的镶边儿,穆安之道,“我都明白。我必不负你们。”
要说纪将军对穆安之的宏图远志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他虽面上忠厚,却是个心细如发的人。
这一句话的份量,令纪将军的心里沉甸甸的,与国同长的家族,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纪将军没有想得太多,甚至何时上的三殿下的船,以及他现在算不算在三殿下的船上,可有这么一句话,纪将军对于唐学士居首功一事,突然就释然了。
因为他心里深深的明白,三殿下都明白,都知道。
一场战事结束,王宫忙的翻天覆地都是战后抚恤封赏,以及更深层次的事,穆安之开始准备把彩云部的现存的生铁运到新伊,打制新的甲胄兵器。当然,这得偷摸着来。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杜长史把胡安黎安排在彩云部的原因。
再者,还有送彩云世子回部落继承族长之位的事。
再再者,亦有两位驸马辞行回帝都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