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郎中险些喷了酒,“难怪三殿下喜欢用你, 倘换个人,哪里有你这速度。”
郑郎中夹筷子小黄瓜,“换个人也不会放开手让我审。”
“还真是。满朝上下,这么不怕得罪人的,也就是三殿下了。”许郎中道,“三殿下一向得慈恩宫偏爱,何家又是慈恩宫的近亲,虽说听闻三殿下与何大人不睦,可咱们这样,是不是也过了些。”
郑郎中也并非莽撞之人,想了想说,“我接手此案时,殿下并无旁的吩咐,只是吩咐速审。”
“殿下并非粗心之人。”许郎中问,“那牛的事,可有眉目了”
“牛在暗,墙在明。自然是城墙的事更要紧。”郑郎中摇头,“那些阴诡小计,终是上不得台面,何苦多费心机。”
“一头牛就将二殿下打落尘埃,你不觉着这幕后之人太过厉害”
“比朝中御史管用。”郑郎中道,“要不是这头牛,就北城墙修的这品质,但遇战事,必出大祸。”
郑郎中夹筷子酥炸小鱼干,“得谢谢这头牛。”
许郎中道,“那明儿给这牛也立个祠堂。”
郑郎中瞪一眼口无遮拦的许郎中,拿了张热腾腾的白肉胡饼撕一半递给这家伙,“别光喝酒,吃些主食,你那里账核对的如何了”
“那一起子老滑头,除了实在推不掉的,事都往何家推。咱们私下说,那何传宝懂个屁,平时说钱都觉着俗的一个大少爷,他知道修城墙是怎么回事眼下银子还差大几十万,何家必然是拿了的,但也不可能拿这么多殿下令你急审,就是不想此案久拖,待何家的银子查出确切数目,剩下的就得二殿下出来对质了。”许郎中吃东西细致,不似郑郎中大口咀嚼,他慢慢的撕开一片胡饼嚼着,“到二殿下这里时,难不成要三殿下亲审”
“按律事涉皇子宗室,一律移交宗正寺。”
“楚世子莫说只是个世子,他便是袭亲王爵,难道就能审皇子了”许郎中道,“届时,人选必然是三殿下、东宫、陛下三人中的一位。”
郑郎中展眼吃了半张胡饼,再拿一张,还令小厮到厨下拿些大葱黑酱过来,许郎中气道,“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我又不聋。”一张胡饼裹上大葱,郑郎中吃的更香,与许郎中道,“你漏了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