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夫人拭泪,哭将上前,“姐姐,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大宫人连忙端来锦凳,何老夫人一屁股坐下就开始诉起苦来,“我那可怜的传宝,就因着身子不舒坦请了三五日的假,就叫刑部给革了差使。我打发老二去说理,问了好几个人才算问着真佛,说是传宝得罪了三殿下,三殿下亲自革的人,谁求情都没用,除非三殿下开口,不然断不能再让传宝回去的。我也不晓得我那可怜的孩子哪里得罪了传宝,叫三殿下这样看不顺眼。”
“不能。你想哪儿去了,我还特意让阿慎照顾着传宝些。自传宝到刑部当差,还不是顺顺当当的。”蓝太后把帕子递给妹妹,“快擦了这泪。我刚回来你就这哭天抹泪的进宫,不晓得的还以为在家挨了妹夫的打。”
何老夫人给姐姐逗笑,“姐你还逗我笑,我都急的不行。”
“这急什么,问一问就是。说不得是有什么误会。”
“那姐姐你宣三殿下进宫问他一问,要是传宝哪里不好,他也只管说。只要能叫我心服,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阿慎每天不是在御门就是在御前,还为这点事特意叫他过来,也不值当。等玉华进宫我问她就知道了。”何传宝就在刑部做个微末小官,蓝太后也根本没放心上。
李玉华也不知道穆安之把何老夫人的心尖子从刑部开革回家,她倒是每早都进宫的,何老夫人也憋着心气儿来的早。
蓝太后一说这事,李玉华完全不知道,何老夫人道,“要不还是叫三殿下来问问,三皇子妃一个妇道人家,也不能知衙门的事。”
李玉华虽不晓得衙门的事,可她比何老夫人精明百倍不止。李玉华道,“莫说三哥每天衙门里忙的不可开交,有没有空过来。您老人家想想,传宝刚到衙门当差,官衔不过从七品,且不在三哥身边。三哥管的都大案要案,不是我说话不好听,老夫人,要不是传宝是您孙子,寻常从七品的官,怕是都不能到三哥跟前,三哥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晓得。哪里会越过底下三四五六七品的大小官员去寻一个从七品小官儿的不是?您就是让皇祖母叫了他来,他也不知道啊。”
“知不知道,叫来问问不就知道了。”何老夫人起大早进宫,就是想给孙子问个公道。
李玉华虽不知何传宝被开革官职的事,可裴如玉被何安抚使打下评的事她是听穆安之骂何安抚使骂了三五百遭的。李玉华也很恼怒何家,要裴状元的确无才无德还罢了,要裴状元当真不好,怎么唐知府就给打的上评,偏这姓何的就给下评。
李玉华听何老夫人这话就笑了,“看您老说的,您孙子是亲的,我三哥也是皇祖母的亲孙子哪。不客气点儿说,我三哥还是超品皇子,就为您从七品孙子的事,就把他刑部衙门叫来,您知道他在忙什么吗?无一不是国家大案要案,两相谁轻谁重,不用我说您老这样明事理也该明白。”
自从亲姐姐做了太后亲外甥做了皇帝,何老夫人多少年没人敢这样跟她说话了,当时气的不轻。
尤其李玉华说完还一脸笑眯眯地,“我这人自小在老家长大,天生的直性子,说话虽直,心的良善,您可别见怪。”
何老夫人倒也精,哭着就走了,做足三皇子妃欺负她老太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