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不是说柳家栽赃侯府。”胡清道,“柳家显赫多年,当年让柳家万劫不复的就是一桩豢养私兵意图谋反的大案。你们年轻一辈大概不知道,柳家当年豢养的私兵也是在山东,那个地方的名字都与十里寨相近,叫八里铺。”
胡安黎深深的望向胡清的眼睛,“二叔说我们年轻一辈大概不知道,我查过柳家先时案子,但却未见八里铺之事,可见当年这桩案子并没有公开,那么,二叔是如何知道的?”
胡清唏嘘,“当年是我随老爷子带兵到八里铺剿的匪。”
胡安黎的瞳仁一瞬间的收缩,有一种针一样的东西刺向胡清,“胡家与当年柳家之案相关?”
“如今帝都显族都与柳家当年之案相关。”胡清压低声音,“当年剿匪是奉陛下御命!我与你祖父也只是剿匪后便回了帝都,审讯柳家之案的不是胡家,是三司!”
“为什么不是陆家?柳家败落,陆家权掌西北,得益最大。”
胡清道,“睿侯当年在世,老柳国公与他有半师之谊,他们私交甚笃,柳家案,陆家一直避嫌。”
胡安黎眼中闪过一抹讥诮,“柳皇后被废,陆皇后被立,柳家一败涂地,陆家显立帝都,睿侯还与老柳国公有师徒之谊,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即便多年后再回头看,胡清依旧忍不住心头生寒,他道,“如果你能看到当年,你不会说这样的话。睿侯起初并不在西北掌兵,他是在禁卫军当差,是老柳国公提携他,指导他,将他派到西北,他才有因功封侯的机会。老柳国公过逝后,睿侯服素三载至哀。柳家案事发,睿侯愿意以身家性命担保柳家忠心。他的侯爵不是初封,他初封是平疆侯,因柳家案时一月十道上疏为柳家求情,触怒今上被夺爵位。后再因战功卓著,二封睿侯。”
“你没有见过他,不知此人当年手段风采。即便我这些年屡番琢磨柳家之事,我也不知当年睿侯到底是故作姿态还是当真有情有义。”胡清闭了闭眼睛,望着胡安黎,“三殿下即便眼下不知此事,马上也会知道。”
胡安黎道,“与其让其他人告诉三殿下,不如由我来说。”
胡清神色复杂中透着担忧,胡安黎身体微向前倾,“二叔可不可以具体与我说一说当年柳家之事。”
胡太太备好家宴催了几次,胡清胡安黎方从书房出来,胡太太笑,“以后多的是说话的时候,哪里就吃饭的功夫都没了。赶紧过来,你们不饿,我们都饿了。”
胡太太跟着丈夫在南夷,较帝都贵女更多了些爽俐。
胡安黎听说堂弟胡安顺要去内馆读书,还指点了这位堂弟几句。
兄弟间有年纪相仿的,就是瞧着这位堂兄实在斯文,大家也都格外斯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