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里的织布坊建的差不多了,小九叔说趁着天气暖和往北疆去,我想着收拾些东西请小九叔一起带去,也是咱们的心意。”李玉华把账本子递给穆安之,“你跟裴状元是自小的交情,你看看还有什么要添减的?”
穆安之道,“旁的都好说,就担心如玉过不惯那里的日子。”
“看你说的,裴状元一个大男人,木香姐都过得惯,他怎么就过不惯?”
“这怎么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裴状元就格外金贵呀?”李玉华斜着眼睛看穆安之,穆安之要敢点头,她就要让穆安之好看!
“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如玉毛病多,打小就这不吃那不吃的。”穆安之道,“他能比得上木香姐?”
穆安之犟的时候跟驴有的一拼,但说起巧话也很会哄人开心。穆安之道,“有件趣事你肯定不知,坊间都说如玉文采非凡,写文章都是倚马千言一蹴而就,他当年不论童子试还是会试殿试,都是早早交卷,后来人们提起,都引以美谈啊。你知道他为什么早早交卷不?”
“嫌考场的饭难吃?”李玉华试探的猜测。
穆安之笑,“童子是时间短,也要一天的。中间有差役提篮卖吃的。如玉买个烧饼吃了一口,回来胃不舒服了两天。他跟我抱怨说考试倒不难,就是这吃食当真了老命。”
“这么挑剔?”
“他那些怪事儿多的很。”穆安之道,“我们刚搬到玉安殿的时候,因为不在皇祖母那里住了,就是膳房服侍一日三餐。他那张嘴,有一回膳房呈上一盅鸡汤,他喝一口就说这鸡不对,用的不是野鸡,而是老母鸡。泡茶的水,是泉水还是井水,是新鲜的泉水还是不新鲜的泉水,他一入口就知道。”
李玉华听了直乐,“膳房肯定要烦死他了。”
穆安之眼中闪烁着笑意,如同鞠了一捧月光,“烦不烦不知道,反正膳房一个月换了两位管事,祖母不放心,后来我们的例还是自寿膳房走。”
“你们小时候就住一起呀?”
“一起念书嘛。”穆安之说,“都是这样的,皇子公主都会有伴读,我跟如玉打小就在一处,其实就是应个伴读的名,我们兄弟一样。”
李玉华说,“我跟木香姐也是像亲姐妹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