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朱姑娘?”
“这话说来更长了。咱们刚在帝都开铺子时,咱这布也没到过帝都,帝都人以前也没见过咱这布,最难做的就是头一单生意。布是好布,可我一说价码,帝都人多是不认的。头一单就是慧心坊定的料子,这慧心坊就是朱姑娘的买卖。我总觉着欠她个人情,她如今有难,求到跟前,实在说不出回绝的话,我就来了,成不成的,问您一声?”
“慧心坊?”李玉华一想就想起来了,“这我知道,这是帝都有名的成衣铺子,专做妇人裙裳的针线铺。慧心坊的姑娘有什么事要求我?”
“娘娘可能不知。朱家现在有一桩官司,朱姑娘原是朱老爷的独生女,朱老爷一闭眼,就有人要侵吞孤儿寡母的家产。”
这么一说,李玉华就都知道了,原来是这个朱家啊。
李玉华晚上跟穆安之商量,“我想着既是求到跟前,见一见也没什么,听一听这朱姑娘说什么,倘若有什么内情,到时也告诉三哥知道。”
“那你就见一见她,但什么都没应下。”
“这我晓得。”李玉华跟穆安之打听,“她家这案子到底难在哪儿了?”
“一则是朱姑娘名下私产算不算家族产业,二则朱老爷临终前有遗言,写在纸上的,身后一切产业归朱姑娘。”
“那这挺分明的呀。”
“帝都府断这遗嘱是伪造的,朱姑娘不忿,把官司打到刑部。”
李玉华道,“按律法虽说在室女得不到全部资财,可朱老爷都有遗嘱留下了,这就应该都给朱姑娘。刑部验一验遗嘱真假不就知道了么。”
“遗嘱丢了,帝都府保管不慎。”
李玉华端着的茶都不吃了,讽刺道,“哈!还有这样的事!人家的遗嘱都能丢,帝都府尹怎么没把他官帽丢了!”
“所以这不是一桩官司,朱姑娘连带把帝都府也告了。”
李玉华一盅茶啪的撂桌上,大喝一声采,“痛快!”